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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记得那天表姐抱着我哭,她新买的连衣裙沾了我脸上的泥渍。后来她出嫁时,我在礼金封面上画了朵小百合,却被母亲悄悄换成了现金。
二、被偷走的录取通知书
高三那年,我偷偷报名了美术集训班。
每天放学后,我背着画具绕三站路去画室,在刺鼻的松节油气味里画到深夜。林老师说我的《雨夜梧桐》有机会冲击央美,我把这句话写在草稿本扉页,用橡皮擦出淡痕,像守护一个易碎的梦。
美术联考那天,父亲把我反锁在书房。我砸烂窗户玻璃时,鲜血滴在准考证照片上,染红了我十八岁的眼睛。后来我才知道,母亲冒充我的笔迹给画室写了退学信,理由是家里不允许有不务正业的废物。
他们最终还是让我参加了高考。我在答题卡上涂满黑色,交卷时听见监考老师的惊呼。父亲找关系把我塞进政法大学,入学那天,他拍着我肩膀说:男人要学会放下没用的爱好。
我在宿舍床帘后挂了幅素描,画的是集训班窗外的法国梧桐。同寝的阿川说:这树好像在哭。后来我再也没碰过画笔。
到了二十九岁那年,我在律所遇见林晚。
她穿着沾满颜料的牛仔外套,抱着画板闯进会议室,说要起诉拆迁公司。阳光穿过她发间的蓝紫色挑染,在我案头的卷宗上投下一片跳动的光斑。我鬼使神差地接下这个案子,在她的画室里看见满墙的星空油画。
你看这星星,她用沾满钴蓝的指尖戳了戳画布,每颗都是孤独的灵魂在发光。我忽然想起十二岁那个偷画的夜晚,月光下的面粉也曾这样闪闪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