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犹豫再三,林夏还是拨通了陆川的电话。电话响到第七声才被接起,背景是刺耳的键盘敲击声。陆川,我...生病了,要三十万手术费。她声音发颤,病房空调的嗡鸣都掩盖不住内心的忐忑。长久的沉默后,陆川沙哑着开口：手头紧,我想想办法。电话挂断的忙音,像极了他们渐行渐远的关系。此后的日子,她每天都盼着陆川能带来好消息,可等来的只有一次次的失望。她开始在深夜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,那些曾经甜蜜的对话,如今却刺痛着她的心。她发现陆川回复她的消息越来越简短,从长篇大论到简单的嗯好,而这些变化,她一直不愿正视。
那夜林夏蜷缩在病床上,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。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条纹。她想起结婚时陆川在誓词里说无论顺境逆境,我都将永远陪伴你,此刻那些话语却像锋利的玻璃,扎得心口生疼。泪水浸湿了枕头,她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,直到哭累了才沉沉睡去。梦中,她又回到了和陆川初遇的那天,阳光明媚,他穿着白衬衫向她走来,微笑着递来一束鲜花,可当她伸手去接时,画面却突然破碎。她在梦中哭喊着陆川的名字,却得不到任何回应。
接下来的日子,林夏开始疯狂借钱。她翻遍手机通讯录,给所有能联系上的人发消息。曾经的闺蜜说最近在还房贷,大学同学说家里人生病急需用钱,就连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,也只是礼貌地转来两千块。而陆川,依旧早出晚归,有时甚至整夜不归。他的西装上沾着陌生的香水味、手机里藏着删不干净的暧昧聊天记录。有一次,她在他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陌生女人的名片,心瞬间沉入了谷底。她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,是不是在他心里,自己早已不再重要。她甚至偷偷跟踪过他一次,看着他和一个女人在咖啡厅交谈,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,可她不敢上前质问。回到家后,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,第一次对这段感情感到绝望。
这天傍晚,林夏特意打扮了一番。她穿上陆川送的第一件连衣裙,化了淡妆,在餐桌摆上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。当陆川打开家门时,她迎上去想拥抱他,却被他下意识地躲开。你这是干什么陆川皱着眉头,公文包随意丢在沙发上,我今晚还要赶方案。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耐烦,仿佛她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。林夏强忍着泪水,轻声说：陆川,我们好好吃顿饭吧,像以前一样。可陆川只是摇了摇头,径直走进了书房,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,满心的期待化作了无尽的失落。餐桌上的蜡烛在微风中摇曳,烛泪顺着杯壁缓缓流下,就像她的眼泪。她呆呆地坐在餐桌前,看着饭菜逐渐变凉,直到深夜。
陆川,你就这么不在乎我吗林夏眼眶泛红,声音带着哭腔。陆川烦躁地扯松领带：我最近工作真的很忙,你别闹了。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林夏压抑已久的情绪：我不是在闹,我是真的生病了！我可能...可能活不了多久了！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。陆川却突然大声吼道：够了！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,我在外面工作已经够累了！他的怒吼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,震得林夏耳膜生疼。林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泪水决堤般涌出,她转身冲进卧室,开始疯狂收拾行李。她要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家,离开这个不再爱她的男人。收拾东西时,她翻出了陆川送她的第一束玫瑰花,花瓣早已干枯,就像他们逝去的爱情。她还找到了陆川送给她的第一枚戒指,当初他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,可现在,一切都变了。她把戒指紧紧握在手中,泪水滴落在上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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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残酷的真相
在整理衣柜时,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从顶层跌落。林夏颤抖着打开,里面是胃癌晚期的诊断书,日期是2019年9月,正是他开始频繁加班的时候。诊断书下方压着一张银行卡,旁边是一张泛黄的便利贴,陆川的字迹力透纸背：夏夏,钱留给你,照顾好自己。还有本磨损严重的日记本,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陆川确诊后的每一日。
2019年9月15日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