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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晨四点,林小满在储物间发现成箱的射电望远镜零件。包装盒上的物流单显示寄件方是NASA喷气推进实验室,签收日期却是哥哥空难后的第七天。当她打开贴着胎教素材标签的硬盘,所有显示器同时播放起1977年旅行者号金唱片的内容,但音频里夹杂着苏婉哼唱摇篮曲的声纹。
苏婉的数学狂欢在次日正午达到巅峰。林小满下课回家时,看见整个客厅墙面写满荧光方程式。阳台晾衣架挂满浸透奇怪溶液的床单,每片织物上的圆周率位数都比前一张多出三个数量级。厨房料理台上,七台计算器正在自动输出黎曼猜想证明过程,电池盖下方渗出荧蓝黏液。
帮我把主卧墙纸撕掉。苏婉的声音从浴室传来,伴随着冰层碎裂的声响。林小满推开门看见她泡在结冰的浴缸里,皮肤上附着的发光生物正汇向微微隆起的小腹。墙面瓷砖不知何时被改造成液晶屏幕,正在循环播放哈勃望远镜拍摄的创生之柱。
当她们站在主卧墙前,林小满注意到壁纸接缝处渗出的不是胶水,而是某种神经突触状的生物组织。撕开第一道裂口时,数以万计的微型发光体喷涌而出,在空气中组成三维坐标系。完全剥离的墙面露出深空般的底色,苏婉用油画棒轻轻一点,整个平面立刻泛起引力透镜效应的涟漪。
这是他的育儿舱。苏婉抚摸着浮现出的星团纹路,指尖划过处亮起超新星爆发的光痕。林小满看着嫂子用四种语言交替背诵《银河系漫游指南》,拆开的验孕棒在墙角自动排列成射电望远镜阵列的形状,窗外的云层开始同步旋转。
午夜时分,林小满被持续的低频震动惊醒。她摸到厨房时看见冰箱门大敞着,三块陨石悬浮在半空组成正四面体结构,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,穿着太空服的哥哥正在给小腹发光的苏婉佩戴环形星门。当她想凑近看清,陨石突然射向客厅,在苏婉绘制的猎户座星图中央烧灼出微型虫洞,婴儿的心跳声从量子隧道的另一端清晰传来。
第四章：天台上的反重力阵痛
暴雨砸在十二楼窗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在抓挠。林小满看着苏婉蜷缩在客厅地毯上,湿发黏在煞白的脸颊,羊水在地面晕开的涟漪竟泛着荧光蓝。每阵宫缩来临时,吊灯上的水晶坠子就会悬浮起来,在离天花板三十公分处组成猎户座三星的排列。
救护车还有五分钟到！林小满第无数次看向手机,导航地图显示急救中心就在三公里外,但救护车图标在原地打转已经十七分钟。苏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腕骨：不能去医院...他们在等雷暴峰值...
整栋楼突然陷入黑暗,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林小满看见苏婉的腹部透出蛛网状的蓝光。皮肤下凸起的硬块正在高速移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重组她的内脏结构。窗外炸开的闪电呈现标准的斐波那契螺旋,雷声带着金属共振的颤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