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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赛当天体育馆座无虚席。周砚穿着11号球衣,发带把碎发束起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每当他突破防守投进三分球,总会朝着观众席比个笨拙的剪刀手。最后十秒,比分胶着,他突然加速甩开对手,在哨声响起的瞬间跃起投篮。篮球划过完美的抛物线,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。
他越过疯狂的人群朝我跑来,汗水浸湿的刘海黏在额前,胸膛剧烈起伏：林小满,他突然单膝跪地,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薄荷糖纸,做我女朋友吧。周围响起起哄声,我看见他耳尖通红,从六岁在沙坑里抢你玩具开始,我就想和你过一辈子。
风穿过体育馆的百叶窗,带着青柠汽水的酸甜和薄荷糖的清凉。我伸手擦掉他脸颊的汗水,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。原来那些打打闹闹的岁月里,早藏满了比盛夏阳光更炽热的温柔。
篮球赛结束后的黄昏,周砚牵着我的手漫步在校园的梧桐道上。夕阳透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他突然停下脚步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。打开后,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二十几颗薄荷糖,糖纸边缘微微卷起,显然被反复摩挲过。
这是从我们认识起攒的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,每次看你不开心,就想塞颗糖给你。我拿起一颗,糖纸上还留着他的温度,忽然想起那些被他捉弄的日子,每次气鼓鼓时,他总会变魔术般掏出薄荷糖。
高二的冬天格外寒冷。我因为月考失利心情低落,趴在课桌上不愿说话。午休时,周砚突然把我拽出教室,塞进他的羽绒服里。带你去个暖和的地方。他哈着白气说。我们躲进学校废弃的器材室,他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,里面是温热的姜茶。
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。他看着我的眼睛说,但你已经很努力了,就像你帮我改画时说的,慢慢来,总会进步。说着,他剥开一颗薄荷糖放进我嘴里,清凉的甜味驱散了冬日的阴霾。
高三的晚自习总是漫长而枯燥。周砚的座位在我后排,每当我犯困时,就会收到他传来的纸条。有时是一道解不出的数学题的答案,有时是他随手画的小漫画,画里扎着马尾的女生和戴眼镜的男生在云朵上吃冰淇淋。
一模考试前,我压力大到整夜失眠。凌晨两点,手机屏幕突然亮起,是周砚发来的消息：打开窗户。我推开窗,看见他站在楼下,手里举着一个小夜灯,灯光在黑暗中摇曳。他大声喊：林小满,别害怕,我在呢！那一瞬间,所有的焦虑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。
高考结束那天,我们在天台上喝着青柠汽水。周砚说他报了美院,要成为最厉害的画家。以后我画的每一幅画,主角都要是你。他认真地说。我靠在他肩上,看着远处的晚霞,想象着未来的日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