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4/16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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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敌军却毫不留情,手中的箭簇猛地向前刺去,瞬间没入他的心口。那一刻,苏绾仿佛听见了两世的心跳重叠在一起,她的心仿佛也被狠狠地刺了一下,痛得无法呼吸。裴沉砚艰难地抬起手,轻轻擦去她脸上溅上的血,掌心那厚厚的茧子轻轻磨过她颈间的胎记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与愧疚。在古代找到你时,我既怕你认出我,又更怕你像前世那样,对我露出绝望的笑……所以我只能用冷暴力当作铠甲,把自己武装起来,可我的心,从未停止过对你的牵挂。
可你让我痛了两世！苏绾的泪水决堤而下,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铠甲缝隙间,咸涩的泪水与刺鼻的血腥混在一起。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与质问,现代你在产房外疯狂撞门,古代你在演武场无情挥鞭,为什么就是不肯说一句‘我护你’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么多痛苦
裴沉砚微微地笑了,笑容中带着一丝解脱与释然,咳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。因为你护孩子时的眼神,像极了前世攥着诊断书的模样……我怕你知道我早就认识你,会觉得我和许明泽一样,是来抢你骨血的刽子手。我不敢轻易表露心意,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保护你,却没想到,给你带来了这么多伤害。
说完,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塞给她一个襁褓,襁褓的角上,绣着烬雪二字。那是他用两世的生命,拼尽全力为她和孩子求来的一丝安稳。在断气前,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唇畔,声音微弱却坚定：其实在现代,我偷偷给你女儿取名‘烬雪’……愿她像你,在灰烬里开出雪来,即便身处绝境,也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美丽。
就在这时,城楼崩塌的巨响如雷鸣般传来,淹没了他的最后一句话。苏绾呆呆地抱着三个孩子,站在将军府的废墟之上,周围一片死寂。裴沉砚的墓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上面只刻着沉砚二字,简单而又质朴,就像他藏了两世的爱,始终没来得及完全说出口。雪纷纷扬扬地落下,轻柔地落在烬雪的襁褓上,苏绾忽然笑了,可那笑容里却满是泪水,泪落如焚。原来你早把我们的名字,刻进了生死。你用生命谱写了这份爱,可我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。
时光匆匆,三年后,在遥远的边疆小镇,一座宁静的医馆坐落在街边。阳光洒在古朴的木质门楣上,映出淡淡的光晕,给这略显陈旧的建筑增添了几分温暖。医馆门前的招牌随风轻轻晃动,发出细微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。
苏绾就住在这医馆之中,她的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清冷与坚毅,只是那眼底深处,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哀伤。她的身旁,三个孩子正嬉笑玩耍着。长子已经出落得越发沉稳,那眉心的朱砂痣,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,在阳光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；次子活泼好动,他的手腕上,那枚银铃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在呼唤着早已远去的父亲；而小烬雪,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,只是偶尔看向母亲时,那眼神中会流露出一丝小心翼翼的担忧。
这日,阳光正好,苏绾带着孩子们坐在医馆前的小院里。她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医书,正细细研读着,孩子们则在一旁摆弄着花草。突然,一阵清风吹过,吹起了书页,也撩动了苏绾的发丝。她下意识地伸手捋了捋头发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院子角落的那株红梅。那株红梅,是她在裴沉砚去世后亲手种下的,如今已长得枝繁叶茂。看着那盛开的红梅,她的思绪不禁又飘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日子。
娘,你怎么又发呆啦小烬雪稚嫩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。苏绾回过神来,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儿,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。娘没事,小烬雪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呀她轻轻摸了摸小烬雪的头,眼神中满是宠溺。
娘,爹爹是什么样的人呀长子突然抬起头,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绾,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。这个问题,仿佛一道锐利的箭,直直地刺进了苏绾的心底。她微微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有悲痛,有思念,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温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