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3/16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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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绾静静地站在医馆内,透过模糊的窗纸,望着裴沉砚膝下的积雪正渐渐被鲜血染红。那殷红的血迹在洁白的雪地上蔓延开来,触目惊心。仔细看去,那竟是他用匕首在掌心刻下的一个护字,笔画歪歪扭扭,却透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。她的心猛地一颤,原来,前世产房外,除了许明泽那令人心寒的冷漠,还有一个裴沉砚,在不顾一切地拼命撞门,就如同今生在破庙中,他那般不顾一切地护着女儿的模样。
我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,日夜不停地追查,才终于知道你竟然穿到了古代。裴沉砚轻轻翻开手札的最新一页,那是他用左手写的道歉信。字迹因为左手书写而显得有些歪斜,却又一笔一划,写得极为工整。在现代,我只是你的病人家属,你曾拼尽全力救过我妹妹的难产。可是后来,你却永远地离开了……从那以后,我无数次地想,如果当时我能再快一点冲进去,是不是就能留住你……他的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也有些哽咽,那些深埋在心底的痛苦与自责,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。
苏绾听着他的话,泪水再也忍不住,夺眶而出,一滴一滴,重重地砸在手札上,瞬间晕开了对不起三个字。原来,这两世的纠葛,早在现代的产房就已经悄然埋下了伏笔。她曾经救过他的亲人,而他,却没能在关键时刻救下她。此刻,裴沉砚的膝前,整齐地摆着三个襁褓,长子后颈那醒目的朱砂痣,次子襁褓边清脆的银铃,还有女儿襁褓上那熟悉的工牌编号,它们就像一串无形的锁链,紧紧地将两世的命运缠绕在一起。
苏绾,我向来不擅长说那些动听的情话。裴沉砚说着,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小巧的匣子。打开匣子,里面静静躺着的,竟是现代她的婚戒。戒圈内侧,清晰地刻着她的产科编号。但我向你发誓,我能护着你和孩子,无论是从现代那冰冷的火葬场,还是到古代这威严的将军府,一直到你愿意相信我……哪怕,只有一次。他的眼神中满是真挚与坚定,仿佛这一刻,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苏绾。
就在这时,仿佛被这深情所打动,肆虐的雪突然停了。苏绾望着裴沉砚眼中那布满的血丝,脑海中又浮现出古代分娩时,他说出保小二字时那微微颤抖的模样。她终于明白,这世间最狠的虐,莫过于他将那份深沉的爱,小心翼翼地藏在每一道看似伤害的背后,等待着她,穿越两世的血雨腥风与皑皑白雪,才能看见那如烬火般,虽微弱却炽热无比的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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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（BE线）
凛冽的寒风如利刃般呼啸而过,城楼之上,战鼓轰然炸响,那沉闷而激昂的声音,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得粉碎。此刻,苏绾正身处医馆地窖,神情专注,手中的银针稳稳地悬在长子的眉心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凝固了。然而,这份宁静却被一阵粗暴的闯入打破,太子的玄甲军如鬼魅般撞破地窖的门,寒光闪烁的箭尖瞬间抵住了孩子后颈那显眼的朱砂痣。为首的将领一脸冷酷,高声喝道：交出异世秘辛,否则这对双生子,便是你弑君的血证！声音在狭窄的地窖里回荡,充满了威胁与压迫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。裴沉砚骑着战马,不顾一切地踏碎雪地冲来。他身上那件玄色披风猎猎作响,上面绣着的平安纹,正是苏绾去年冬至时,趁着他熟睡,偷偷为他绣上的。可此刻,那精美的纹路却被鲜血无情地浸透,显得格外刺眼。裴沉砚飞身下马,毫不犹豫地徒手握住那冰冷的箭刃,殷红的血珠顺着他的手指缓缓滑落,一滴一滴,重重地滴在长子的襁褓上,洇出一朵朵诡异的血花。
裴沉砚望着苏绾,眼中满是深情与眷恋,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心底。第一次见你,是在现代的morgue……你穿着白大褂,指尖还沾着碘伏,整个人看起来像刚打完一场败仗,疲惫又坚强。他的声音轻柔而沙哑,带着一丝回忆的温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