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1/16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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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·砚中烬

屋内烛火摇曳,昏黄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。苏绾静静地站在暗格前,那暗格的铜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好似隐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她缓缓打开暗格,目光瞬间被玻璃罐里的产科笔记吸引。那本笔记,是她现代写的孕期手册,承载着她曾经对新生命的期待与憧憬。

她轻轻拿起手册,翻开扉页,一张与许明泽的结婚照映入眼帘。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,却不知命运的阴霾早已悄然笼罩。然而,这张照片却被裴沉砚用朱砂笔圈住了她的脸,旁边还旁注着：眼睛该是冷的,像淬了雪。苏绾的手指轻轻划过那朱砂字迹,心中五味杂陈。

再往下翻,更下层压着许明泽的再婚请柬。新娘栏贴着陈雨薇的照片,那笑容在苏绾眼中显得格外刺眼。而请柬上的日期,正是她现代的头七。看到这一幕,苏绾的心像是被重锤击中,一阵钝痛袭来。

在暗格的最深处,是一块石碑拓片。苏绾之墓四个大字格外醒目,旁边刻着一行极小的字：吾妻一生,困于‘母亲’二字。苏绾看着这些字,眼眶渐渐湿润,那些曾经的痛苦与无奈再次涌上心头。

第一次见你,是在现代的殡仪馆。裴沉砚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,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他手中捧着她现代的胎教书,每一页空白处都写满了小楷批注。许明泽签字放弃抢救时,我就在候诊室。你知道吗他说‘保小’的语气,和古代我让稳婆保子时……一样狠。

苏绾听着他的话,心中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。她猛地转身,却不小心撞翻了烛台。火苗一下子窜起,舔舐着他临摹的现代医学图。产钳示意图旁写着：苏绾惯用左手,握钳时虎口会起茧。看着这一切,苏绾笑出了泪,那笑声中满是自嘲与悲凉。所以你娶我,是因为在现代没救下我她质问道,还是说,你早就知道圣上赐婚,是给我套的绞索

裴沉砚见状,急忙伸手抓住她欲烧笔记的手。他掌心的茧子轻轻磨过她手上婚戒留下的痕迹,仿佛在诉说着别样的情愫。指婚圣旨是我求来的。他低下头,喉结滚动,声音中满是深情与无奈。只有让你成为我的妻,太子党才不会因为你颈间的前朝胎记,剜去你的心。他顿了顿,目光温柔而又自责地看着她,可我没想到,你会怕我,像怕前世那个签字的男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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