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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城的百姓最近编了新童谣。我递过温热的姜茶,看他喉结滚动着饮下,忽然轻笑,说‘将军战马踏柔然,夫人墨笔定乾坤。双聘原为连理枝,雪狼花开满庭春’。
他忽然握住我指尖,吻过我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日日研墨批军报留下的印记:他们倒忘了说,这满庭的雪狼花,原是从北疆的战火里捡来的种子。他指腹划过我腕间红绳,上面串着的不仅是平安符,还有半枚从柔然可汗头盔上斩下的狼首银饰,就像你我,从流言蜚语中开出的花,才最经得住风雪。
申时三刻,刑部送来江聿风的结案书。唐溪跪在将军府门前请罪时,我正与陆南风在后园修剪花枝。她腕间的翡翠镯已换成素银,面上再无往日的娇怯:知意,我终于懂了——有些偏爱,不过是镜花水月,而你和将军,才是能共赴生死的人。
陆南风握着剪刀的手顿了顿,忽然将剪下的雪狼花递给她:带回去种吧。唐姑娘,真正的良人,不该让你在风雪里独自流泪。他声音淡却清晰,惊起枝桠上的雪末,就像当年我在街角看见沈知意蹲在雪地里捡玉佩,便知道,这姑娘的眼泪,不该为别人而流。
暮色漫过飞檐时,我们并肩坐在廊下,看新挂的灯笼将雪狼花的影子投在粉墙上。陆南风忽然取出个檀木匣,里面躺着枚刻着并蒂狼首的玉镯:北疆的老银匠说,狼一生只认一个伴侣。他替我戴上,凉玉贴着腕骨,却带着他掌心的温度,当年江聿风给你的是分剩的聘礼,而我给你的——他指腹划过镯上的纹路,是风雪与共的契约。
更鼓初响时,他忽然抱我起身,铠甲的冷硬与体温的灼热交织:走,去看我们的聘礼。
将军府的库房里,两列朱漆木箱静静陈列。一列是当年陆南风为我备下的双份聘礼,金器上刻着我的闺名;另一列是刚从北疆运来的战利品,狼首旗帜与玉门关的残砖并置,像在诉说这场跨越三年的缘分。
你看,他指着箱底的《沈氏女诫》,我当年赌气塞进聘箱的书,如今被他用金粉描了边,夫人总说女子该读兵书,可我觉得,这世上最厉害的兵法,是你让我懂得——真心从不是施舍,而是棋逢对手的相惜。
我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,鬓边别着他新送的雪狼花银簪,忽然想起初遇时他说你敢不敢应我,想起雪夜中ATM机旁的烧饼,想起北疆军报上的歪扭画稿。原来所有的兜转,都是为了在最合适的时辰,遇见那个愿意与你共执长刀与狼毫的人。
陆南风,我忽然搂住他脖颈,闻着他身上的硝烟与梅香,等天下太平了,我们去北疆看雪狼花海好不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