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8/29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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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盏碎成十二片,每片都映着太后惊恐的脸。云挽歌趁机抱住弟弟,发现他眉间朱砂痣正在吸收蛊毒,像极了当年母亲用自己的血封印玉盏残片的场景。

太后,您输了。萧承煜捡起一片碎玉,上面恰好刻着煜字,与他手中玉笛的挽字合璧,十三年前您让血手堂假扮北戎细作,借我父亲的刀灭云家满门,却算不到——他望向云挽歌,眼中倒映着她琉璃眼中的光,云家的女儿,会带着仇人的儿子,用爱解开所有诅咒。

太后忽然笑了,笑得跌坐在地：爱萧承煜,你父亲斩下云大人头颅时,你可曾想过,那血会染红你们的命线她指向云挽歌胸前的朱砂痣,她流的血里,有你父亲的罪孽,有我儿子的冤魂——

不,云挽歌打断她,将玉珏按在萧承煜掌心,我们流的血里,有沈砚之母亲的忠骨,有我母亲的遗书,有这十三年来,每一次擦肩而过时,彼此眼里的光。她忽然举起玉笛,笛音混着晨钟响起,真正的玉盏诅咒,从来不是血债,是让我们在劫数里,学会用爱偿还。

太极殿的晨光突然穿透云层,照在三人眉间的朱砂痣上。云砚礼忽然伸手,将两块碎玉拼在玉笛上,竟化作完整的玉珏,中间刻着生死与共四字,正是当年云家与靖北王府结拜时的誓言。

皇姐,皇姐夫,孩子奶声奶气地喊,砚礼要听断笛吹《梅花落》！

萧承煜笑了,笑得像初雪融化：好,等破了太后的密道,找到前朝宝藏,就带你去徽州看茶花。他忽然低头,吻去云挽歌眼角的泪,那里的茶花,比血手堂的曼陀罗美得多。

殿外传来积雪融化的声音,听雪楼的死士已清理完所有伏兵。云挽歌望着手中的玉珏,终于明白母亲临终前的话：玉盏碎处,白骨如山。可白骨之上,终会开出并蒂莲,就像她和萧承煜,在血与火中,用彼此的命,续了一段本该破碎的缘。

挽歌,萧承煜忽然轻声道,七年前在枯井边,我捡到你的碎玉时,上面还沾着你母亲的血,可我却觉得,那是我见过最暖的东西。他握住她的手,让玉珏贴着两人的心跳,现在我才知道,暖的不是玉,是你眼里的光,是你让我明白,仇恨终会结冰,而爱,能融尽所有寒冬。

云挽歌抬头,看见殿角的冰棱正在滴落水珠,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。她忽然想起沈砚之临终前说的茶花谢了还会再开,原来有些离别,是为了让活着的人,更懂得握住眼前的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