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/29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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楔子:元宵夜惊变!玉盏渗血揭开十三年血咒
隆庆十三年元宵,云府的红灯笼将九曲桥染成流动的红海。云挽歌立在月洞门后,看着嫡姐云纾的喜服在风里翻卷,金丝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像极了七年前母亲棺椁里那袭被雪水浸透的罗裙。她攥紧手中帕子,指腹摩挲着帕角残缺的并蒂莲刺绣——那是母亲临终前未完成的针脚,此刻正硌得掌心发疼。
三姑娘该去喜堂了。丫鬟翠儿的声音惊飞檐下寒鸦,云挽歌低头看着自己青色素裙,裙角还沾着昨夜补衣时溅上的墨点。穿过九曲桥时,冰层在靴底发出细碎的咔嚓声,她忽然想起母亲悬梁那晚,后园的冰面也是这样响着,绣着并蒂莲的鞋尖在她眼前晃了又晃,离她不过三尺远。
喜堂内烛火通明,嫡母王氏扶着琉璃玉盏的手白得反常,指节因用力而泛青。那只传说中承载着云家女出阁吉兆的玉盏,此刻正静静躺在檀木案上,剔透的琉璃壁映出满堂宾客的笑脸,却照不暖云挽歌后颈的寒意。王氏的金护甲划过盏沿,发出刺耳的声响:这盏是云家的……
话音戛然而止。
玉盏内腾起淡淡白雾,王氏的面容在雾中扭曲变形。云挽歌眼睁睁看着透明的盏壁上渗出血珠,一颗,两颗,顺着弧度滚落,滴在王氏掌心时发出细微的嗒声。满堂宾客的喧哗声突然消失,只有血珠坠落的声响清晰可闻。王氏的身体像被抽去筋骨般软倒,掌心的血在玉盏底部洇出诡异的图案——那是一支断了弦的竹笛,与三日前她在听雪楼见过的、萧承煜腰间所挂的分毫不差。
诅咒……诅咒应验了!有人尖声惊叫,席面瞬间大乱。云挽歌被慌乱的人群撞得踉跄后退,后腰抵上冰冷的门框,才惊觉自己退到了撷芳阁前。铜锁早已锈蚀,门扉虚掩着,霉味混着沉水香扑面而来,像极了母亲棺椁开启时的气息。她鬼使神差地推门而入,妆台上的铜镜蒙着薄灰,却仍能照见母亲临终前常戴的银簪——簪头的并蒂莲缺了一瓣,正是她此刻帕角的模样。
第三块青砖下的暗格积着蛛网,檀木匣打开时,半块碎玉滚落在地。云挽歌弯腰拾起,触感温润,断面却沾着暗红碎屑。帕子擦过玉面的瞬间,几行血字凭空浮现:血契既现,魂归离恨天。窗外传来瓦片轻响,她猛地抬头,只见道白衣身影闪过游廊,腰间玉佩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——那纹路,竟与手中残片严丝合缝。
残片突然发烫,烫得她指尖一颤。匣底压着的泛黄纸页上,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:挽歌切记,玉盏碎处,白骨如山。墨痕在山字末尾有深深的划痕,像是临终前的挣扎。云挽歌将纸页贴在胸口,忽然听见喜堂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,紧接着是嫡姐云纾的哭嚎。她摸向裙角暗袋里的银簪,簪头的曼陀罗花纹硌着小腹——那是沈砚之今早替她别上的,说能避邪。
玉盏的幽光从喜堂透出,血珠已在盏内凝成片,远远望去像凝固的泪痕。云挽歌想起嫡母曾说的话:咱们挽歌生得这样美,将来要拿这盏盛最甜的合卺酒呢。那时嫡母的指尖划过她的眉心,冰凉得像淬了毒。此刻她望着玉盏,终于明白为何母亲总在深夜对着空盏落泪——这盏中盛过的血,从来比酒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