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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烬余香（下）
公孙离的指尖触到貂蝉心口莲蕊的刹那,千窟城的风沙突然灌满密室。她看见五岁的自己跪在佛窟壁画前,朱砂描绘的并蒂莲正在滴血。而另一个时空里,浑身是伤的貂蝉蜷缩在尸堆中,胸口青玉碎片正将血傀儡的嘶吼隔绝在外。
抓住我的手！公孙离在记忆漩涡中大喊,纸伞化作赤莲撑开结界。貂蝉的冰蓝水袖却缠住她的脚踝,将两人拽向更深的黑暗。
她们跌进一片月光如纱的荷塘。公孙离惊觉自己穿着及笄时的祭舞裙,而对面的貂蝉正对镜描画花钿。铜镜突然裂开,映出徐福举着骨刀刺向幼年貂蝉的画面。
不要！
两道声音同时响起。公孙离的枫叶刃击碎幻象,貂蝉的水袖卷起千重浪。当涟漪平息时,她们发现正站在彼此的记忆里——公孙离的纸伞插在貂蝉故乡的祭坛上,而貂蝉的冰莲盛开在公孙离修行过的佛窟。
无数萤火从水面升起,凝成太古时期的创世画卷：双生莲中的赤莲化作烈日炙烤大地,冰莲却降下暴雪覆盖生灵。直到某日赤莲自断根茎融冰为水,冰莲碎裂花瓣滋养焦土,万物方得共生。
貂蝉突然剧烈咳嗽,靛青血渍在白衣上晕开。公孙离扶住她时,两人脚下的并蒂莲骤然绽放,赤金与冰蓝的光晕交织成茧。她们看见十五年前的同一个月夜——千窟城长老剖开女童心口时,长安佛窟里的小公孙离正被烙上赤莲印记。
原来我们...公孙离的兔耳擦过貂蝉染血的唇角,是彼此的药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