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10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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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表指针悄悄转动,在23:59分的瞬间,妄生的视线突然模糊。最后一刻,她看见床头柜上的情书渐渐透明,唯有银杏叶书签上的刻字,像颗倔强的星,在黑暗中闪了闪,便消失不见。
第100次遗忘
闹钟在7:00准时响起时,妄生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银杏手链。链坠上的妄生二字在晨光下泛着血光,比昨日清晰数倍——这是她第100次在22岁的身体里醒来,校服口袋里静静躺着第100封情书,信封上的银杏贴纸边角翘起,露出底下的日期：2021年6月23日。
这次的日期……又提前了。她盯着信纸上显形的字迹,妄生,今天你在便利店对着草莓蛋糕发呆时,奶油沾到了鼻尖。我很想替你擦掉,却怕一碰触,就会加速你记忆的崩塌。
落款日期比她记忆中的时间线早了两年,而信里提到的便利店,在她18岁的记忆里尚未开业。
晨跑时手链突然收紧,金属链硌得腕骨生疼。妄生在操场单杠下捡到片泛黄的银杏叶,叶脉间用红笔写着：2020年秋,你说银杏叶像蝴蝶,而你颈间本该有枚蝴蝶胎记——那是我吻过的地方。
碎片记忆突然袭来：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,沈砚礼低头吻她锁骨,指尖轻轻摩挲着什么,而她颈间本该光滑的皮肤,此刻隐隐发烫。
图书馆的旧书架前,妄生找到第100本藏着情书的书,这次是《时间简史》。书签是张心电图打印纸,波形在某一刻突然平直,旁边贴着张小纸条：妄生,我的心脏停跳在18:00,而你的记忆,永远停在了这个时间。
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,怀表在口袋里疯狂倒转,指针划过2021年3月15日的刻度时,眼前闪过暴雨中刹车的刺耳声响。
沈砚礼！她失控地喊出这个名字,回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荡开。怀表玻璃突然龟裂,露出内侧隐藏的夹层——里面夹着张照片：22岁的妄生躺在手术台上,胸口缠着绷带,沈砚礼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,腕间缠着同款银杏手链,手背上布满针孔,却仍握着钢笔在信纸上写着什么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