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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以为抗婚便能守住心沈明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已没了怒气,只剩冰渣般的冷,二十年前,你母亲也对着我撕过婚书。后来呢她成了沈家的贤妻,我成了皇上的能臣,而你——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玉,不过是重复我们的老路。
言之愣在原地,沈明修摔门而出,更漏声在雨夜格外清晰,沈明修想起亡妻绣帕时总哼的小调,是《诗经》里的《柏舟》:髡彼两髦,实维我仪。之死矢靡它……
公子,请饮合卺酒。喜娘的声音将他拉回宴席,李氏的盖头下露出半幅绣着并蒂莲的帕子,可他满脑子都是素秋整理他书斋时的侧影——她总把《楚辞》和《诗经》放在最顺手的位置,自己却只能捧着《朱子家训》装模作样。
他忽然抬头环顾宴席:朱红帷幔、鎏金烛台、满堂宾客的谀笑,却独独少了素秋惯。言之有悲有喜。
喜的是她不在。悲的是她不在。从落地起,他的每一场宴席,素秋必在三步内候着:他被鲈鱼刺卡喉时,是她悄悄递来温姜水;他背错《礼记》被父亲斥责时,是她用帕子在他掌心写着别字提醒。此刻酒盏太重,重得像二十年来沈家压在他肩上的重担,却再无那双手替他托住腕肘。
新人向高堂行礼——
言之忽然明白,这喜是沈家的喜,是父亲的喜,是满朝文武的喜;而那悲,是是素秋此刻或许正隔着雕花窗,看他给别人系上同心结,却连一声公子都唤不得的悲。
红盖头下的李氏在等新郎,言之却悄悄溜进素秋的房间。她眼角挂泪愣愣的坐在床上,手里还有前些日和他一起种下的花,见他穿着喜服进来,慌忙擦泪,言之安慰道:秋娘你莫哭。忽然抓住她的手,按在自己心口,这里头,早就住满了你的身影。
残烛在风中摇曳,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粉墙上,像极了那年她教他写秋字,他却在旁边画了个歪扭的小人,牵着另一个小人的手。
原来有些缘分,早在他尚不知爱字如何写时,便已在襁褓里、在墨香中、在每一个晨昏交替的守望里,结成了解不开的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