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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糖在舌尖化开的刹那,陈远尝到了泪水咸涩的味道。他慢慢含住糖块,对困惑的老妻说:真甜,和1973年那块一样。话音未落,一颗泪砸在桃花手背上,她像是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。
护工匆匆走过来:老爷子,这糖得没收了,糖尿病人不能...陈远摆摆手,偷偷把剩下的半块藏进胸口袋,那里还放着张泛黄的汇款单,附言栏里好好吃饭四个钢笔字已经模糊得快要消失。
回家的路上,陈远在药店买了降压药,又特意绕到副食品店买了包红糖。柜台后的年轻收银员好奇地问:大爷这么爱吃甜啊她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,手指灵活地扫码结账。
嗯。陈远摩挲着糖纸,塑料包装发出沙沙的响声,甜了四十五年了。他的目光落在收银台旁边的玻璃罐上,里面装着他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水果糖。
当晚,陈远把新买的红糖和当年的汇款单并排放在药柜上。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,给这两样东西镀上相同的银边。药柜的玻璃映出他佝偻的身影,恍惚间,他仿佛看见四十多年前的自己站在雪地里,而桃花正把最后一块红糖塞进他嘴里。
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亮了,是养老院发来的照片:桃花安详地睡着,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——那是今天被他泪水打湿的半块红糖的包装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