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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痛苦的是那些暴雨之夜。老屋的屋顶有好几处漏洞,雨水顺着裂缝渗入,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,像是时间的齿轮在无情地转动。外婆总会拿出几个搪瓷缸子,放在漏水的地方接水。
滴答,滴答,水滴落入缸中的声音成了小满童年的背景音。
外婆,我害怕。一个特别大的雷声过后,小满哭着说。
停电的夜晚,漆黑一片,只有偶尔的闪电照亮老屋破败的内部。外婆点起一支蜡烛,昏黄的光映照着她饱经沧桑的脸庞。
满满不怕,外婆唱歌给你听。外婆搂过小满,用她那带着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外孙女的头发,然后开始哼唱《茉莉花》。
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,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...外婆的歌声苍老却温暖,像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,穿透时光,安抚着小满惊恐的心灵。
在这样的夜晚,小满总会盯着床头那个铁盒子。那是外婆的银行,里面存放着她每天捡废品得来的零钱。铁盒早已锈迹斑斑,打开时会发出刺耳的声音,里面的硬币因长期潮湿而发出一股铜锈的味道,有些甚至生了霉。
外婆,为什么钱会发霉呀小满曾天真地问。
因为这是穷人的钱,外婆苦笑着说,穷人的钱总是不干净的,沾着汗水和泪水。
那些年,外婆总是在深夜悄悄打开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,数着里面的钱,然后长长地叹气。有时候小满会偷偷看到外婆红肿的眼睛,知道她又在为生计发愁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