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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数着叶鞘里最后五颗豌豆,腐烂的甜腥味突然浓烈起来。十点钟方向的矮墙轰然倒塌,七只挂着烂肉的胳膊从砖石堆里伸出。最前面的僵尸穿着沾满泥浆的工装裤——那是上周失踪的园丁杰克,他的左眼眶里开着一簇惨白的蘑菇。
砰！
第一颗豌豆穿透僵尸肩膀时,熟悉的剧痛顺着叶脉炸开。自从前天我的根部被菌丝刺穿,每次发射都像有人往伤口里灌辣椒水。第二颗豌豆打爆蘑菇的瞬间,杰克腐烂的胸腔突然裂开,十几条沾着粘液的向日葵根须猛地弹射而出。
我僵在原地。
那些本该深埋地下的淡黄色根须,此刻正在僵尸体内疯狂扭动。它们缠绕着发黑的肋骨,尖端像吸管似的扎进腐肉。更多根须从其他僵尸的伤口里钻出来,在空气中摆出向日葵朝向太阳时的虔诚姿态。
咔嚓——
坚果大哥的外壳突然崩裂,菌丝瀑布般倾泻而下。我看着他最后一片完好的果仁被白毛吞噬,突然意识到这些天我们究竟在和什么战斗。当僵尸踩着腐烂的南瓜头翻过栅栏时,我发烫的叶片终于触碰到对讲机冰凉的按键。
东区防线失守！重复,东区...
爆炸声淹没了我的呼喊。西南角的玉米加农炮台突然炸成绿色火球,燃烧的玉米粒像流星雨划过夜空。热浪掀飞了我的陶罐掩体,我滚进泥坑的瞬间,看见三百米外的瞭望塔正在倾斜。戴夫三天前挂在那里的警戒铃铛,此刻正在火焰中发出扭曲的哀鸣。
菌丝开始爬上我的脚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