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急救室推车上,我看小夏哭着为我按压胸口,发间薄荷香混着消毒水味,将记忆拉回高二午后。我们躲操场角落分吃薄荷糖,她把糖纸折成小船,说将来去看真正的大海。
心跳停止！医生喊声让小夏手一抖。我看见她脖子上的友谊项链,银色小船吊坠晃出细碎光。那年我偷拿家里钱炒股赔光,是她塞来半年奖学金,自己啃了一个月馒头。
意识飘离时,卷入薄荷田。清凉香气中,镜面映出遗忘画面：小夏创业失败时卖掉陪嫁房替我还债；我结婚那天,她躲洗手间补妆,镜子里泛红眼眶；上周她住院瞒着我,怕耽误谈项目。
引导者递薄荷糖盒：有些谎言,是糖衣包裹的真心。糖纸展开,浮现小夏字迹：阿林,其实我早知道'下次聚'是客套话,但我愿意等,因为你是我青春最甜的薄荷糖。
回溯到小夏婚礼当天,我忙着接电话,连她抛捧花都没看见。她穿婚纱追出来塞给我喜糖：记得吃,薄荷味。包装袋贴我们合照,那时留着青涩齐刘海。
灵魂状态跟她到婚房,看她对着镜子摘下婚戒,手指内侧有淡淡疤痕——那是初中替我挡架时被玻璃划的。抽屉深处放着我们的友谊小船,旁边是我送的薄荷盆栽,叶子被她照顾得翠绿。
第二粒沙漏漏下,小夏握着我父亲的手,谎称我在国外谈项目：阿林说等忙完就来看您,他总说您做的红烧肉最好吃。父亲含笑闭眼,而我知道,那承诺永远无法兑现。
镜像切换到她的病房,我隔着玻璃看她化疗,她比出胜利手势,假发下露出苍白头皮。床头柜摆着友谊小船,旁边薄荷盆栽开着小白花,那是我去年随手插的枝条。
最后一次回溯,小夏坐在站台长椅,捧着薄荷盆栽等我。阿林,其实我不怪你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战场。她摘下一片叶子递给我,叶脉流淌我们青春光影,薄荷越揉越香,就像回忆,哪怕有遗憾,也是甜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