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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夏......
母亲的呼唤从停尸房传来,带着昆曲的水磨腔调。林夏推开门时,那个东西正用脊椎骨爬行,反折的头颅垂在腰际,发丝间露出半张腐烂的脸——右耳垂缺失的豁口里,钻出几条透明蛆虫。
别过来!林夏抄起墙角的骨灰铲。怪物突然加速,脊椎骨摩擦地砖溅起火星,腹腔里塞满蠕动的镜卵。就在腐臭气息扑到面前时,清洁工从天花板通风口倒吊下来,手中的怀表链缠住怪物的脖子。
看沙漏!他嘶吼着掀开上衣,腹部镶嵌的沙漏正在倒流,上半截的蓝沙即将耗尽。林夏低头看向自己左手,整个手掌已经消失,腕部断面飘散着银沙。
焚化炉的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。两人冲进火化间时,林夏的左脚突然失去知觉。她栽倒在地,眼睁睁看着运动鞋里的脚掌化为银沙,被通风口的气流卷向黑色天穹。
这是镜中世界的代价。清洁工扯开左眼绷带,溃烂的眼窝里嵌着微型沙漏,每偷取一小时,就得多付一个器官。他的右眼突然脱落,掉在地上变成镀金怀表。
火化炉的观察窗映出可怖景象:三百多个林夏正在炉内挣扎,有的只剩半具躯体,有的浑身长满镜片。最靠近玻璃的那个突然转头——正是昨夜在浴室镜中写血字的倒影。
找到真正的你。清洁工用铁钩撬开焚化炉暗门,在沙漏流尽之前。
暗室中央摆着等身铜镜,镜框裂缝渗出黑色黏液。林夏的右耳突然失聪,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耳道流出,抬手擦拭时满掌银沙。镜中映出七岁的自己,穿着草莓睡衣,双手光洁如初。
那是你最后的纯净时光。清洁工的声音忽远忽近,杀了她,你就能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