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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叫刘龙泽,出生在广东一个叫清溪镇的小地方。那是1995年的夏天,空气里总弥漫着泥土和茉莉花的味道。我的记忆从五岁开始,那年母亲李梅花走了,留下我和父亲刘天明,还有年老的奶奶。母亲的模样在我脑海里模糊,只记得她有一双温柔的眼睛,笑起来像春天的风。她走后,父亲变得更沉迷于赌桌,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紧巴。清溪镇不大,几条窄街,几家茶肆,到了晚上,巷子深处总能听见麻将牌碰撞的声音。奶奶常说,我们刘家有“赌骨”,祖上几代人都跟赌桌脱不了干系。我爷爷刘长风是个传奇人物,镇上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。他是个老千,靠一副扑克牌就能让赌场老板心甘情愿送钱。他有自已的规矩:不骗穷人,不害老实人。奶奶讲这些故事时,眼睛里总闪着光,好像爷爷还活着,坐在她身边抽着旱烟。我小时侯不懂这些,只觉得爷爷的故事像评书里的江湖,充记了神秘。到了十三岁,我上了镇上的初中,开始对赌博有了好奇。那会儿,学校旁边的巷子里总聚集着一群比我大的男孩,他们蹲在地上玩扑克,嘴里叼着烟,骂骂咧咧。我不敢凑近,只敢远远地看着,记下他们的动作和叫喊。第一次赌局那天是星期五,夕阳把巷子染成金色。我背着书包,犹豫再三,还是走进了那条巷子。几个男孩正在玩“斗地主”,牌桌是用一块破木板搭的,周围散落着烟头和瓜子壳。为首的叫阿彪,高高瘦瘦,脸上有道疤,像是刀划的。他抬头看见我,皱眉道:“小孩,滚远点,别在这儿碍眼。”我心跳得厉害,但还是壮着胆子说:“我想看你们玩。”
阿彪笑了,露出一口黄牙:“看?看有什么用?你会玩吗?”
“不会,但我可以学。”我低声说,眼睛盯着桌上的扑克牌。
另一个矮胖的男孩叫胖子,拍了拍阿彪的肩膀:“让他看看吧,兴许是个好苗子。”
阿彪哼了一声,没再说话,继续发牌。我蹲在一旁,眼睛一眨不眨。阿彪的手很快,洗牌时指尖像在跳舞,牌在他手里像活了一样。我不知道那是手法,只觉得神奇。胖子偶尔会跟我解释几句,比如“地主”是啥,“炸弹”怎么打。我拿出一个小本子,把听到的规则一字一句记下来。那天晚上,我回家后躺在床上,脑子里全是扑克牌的影子。第二天放学,我又去了巷子。这次,阿彪没赶我走,只是斜眼看了我一眼:“还来?有种。”
胖子扔给我一瓶汽水:“小子,胆子不小。叫什么名字?”
“刘龙泽。”我接过汽水,小心翼翼地回答。
“刘?清溪刘家的?”胖子挑了挑眉,“你爷爷是不是刘长风?”
我愣了一下,点点头。
阿彪插话:“哟,名门之后啊。那你可得有点出息,别给你爷爷丢人。”从那天起,我成了他们的“跟班”。他们玩牌时,我在一旁递水、跑腿,偶尔还能摸几把牌。起初我输多赢少,手气差的时侯,连吃晚饭的钱都搭进去了。但我不在乎,输钱是学费,我在学他们的眼神、动作,甚至是骂人时的语气。父亲的指引一个月后,我输得有点惨,兜里只剩几毛钱。回家时,父亲难得在家。他坐在破旧的藤椅上,抽着廉价香烟,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飘散。他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,笑了:“怎么,赌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