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3/1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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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总的手掌像块泡发的海参粘在我肩头,花椒味混着口臭喷在我耳后：陈小哥知道什么叫管道收入吗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,让我想起老家菜市场挂着的生猪喉管。
我缩着脖子数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油渍,保温箱在脚边发出持续不断的滴滴声。投影仪在霉斑墙上投出歪歪扭扭的比特币符号,穿玫红色套裙的女人突然往我手里塞了杯奶茶,珍珠黏在杯壁上像发霉的蟾卵。
您、您的外卖...我哆嗦着指向保温箱,裤兜里的接单器突然报时：当前订单即将超时。这声提示像盆凉水浇在滚油锅上,围坐的人群突然齐刷刷站起来,二十多双皮鞋跟磕出阅兵式的脆响。
王总的手猛地收紧：看见没这就是契约精神！连机器都在鞭策我们...他拽着我往主席台走时,我瞥见墙角监控摄像头转了半圈,红色光点像只独眼蜘蛛。
突然有人从背后撞了我一下,奶茶泼在王总锃亮的鳄鱼皮腰带上。穿露脐装的女孩边擦手边笑：王总这是要发啊,财源滚滚呢！她指甲缝里卡着奶茶珍珠,笑起来嘴角有颗虎牙闪着银光。
我被按在铺着褪色金丝绒的讲师席上时,手机在防水袋里震了第七次。锁屏显示凌晨两点零三分,距离早餐配送高峰还有四小时十二分。王总把麦克风怼到我嘴边,混着电流杂音喊：让新家人说说送外卖怎么培养成功者心态！
喉咙像被塞了团发霉的棉花,我盯着麦克风上的陈年唾沫星子：就、就是...别、别跟导航较劲...会议室突然爆发哄笑,穿露脐装的女孩笑得直拍大腿：妈呀这结巴也太真了！
指甲在木桌背面划出第四道凹痕时,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：有、有一次送错妇科医院产房...人群突然安静下来,五十多只眼睛在烟雾里发亮。王总兴奋地拍打我后背,震得我胃里的酸水直往上涌。
精彩！这就是用生命在配送！他突然掀开西装,露出皮带扣上镶的假翡翠,知道我为啥选中你吗他手指划过我冲锋衣上的反光条,凌晨还敢接单的,不是赌狗就是...
接单器突然尖叫：您有新的帮买订单！王总的手僵在半空,我趁机抓起保温箱：得、得去取餐了...穿玫红色套裙的女人突然堵住门：小王啊,咱们的入会仪式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