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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,我正躺在急救床上。
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,医生沾着血迹的手套掠过我的视线。记忆还停留在那辆失控的货车迎面撞来的瞬间,金属扭曲的巨响混着玻璃碎裂声,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淌进眼睛。
血压60/40！准备肾上腺素！
白炽灯在头顶摇晃,像是悬在蛛丝上的月亮。我忽然注意到左手腕内侧浮现的暗红色印记,形状像是一枚逆时针旋转的沙漏。这个位置,明明早上换礼服时还什么都没有。
患者瞳孔扩散！
剧痛突然从太阳穴炸开,眼前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：父亲书房暗格里泛黄的实验报告,继母端着红茶时无名指上诡异的蓝宝石戒指,弟弟躲在门缝后窥视的眼睛。这些记忆碎片如同被打乱的拼图,在意识深处掀起黑色漩涡。
滴——
刺耳的直线音里,我听见自己骨骼生长的脆响。沙漏印记开始发烫,仿佛有熔化的金属在血管里奔涌。当视野再次清晰时,我正坐在迈巴赫后座,车载香薰飘着白檀的气息。
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,后视镜里映出他发红的眼眶。这是车祸发生前七分钟。
停车！我扑向驾驶座,却在触及他肩膀的瞬间僵住——黑色袖口下露出一截金属手环,中央镶嵌的蓝宝石与继母的戒指如出一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