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/13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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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·初遇
2001年9月3日,七点二十分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,缓缓漫过青石板拼接的校道。林然单脚支着自行车停在梧桐树下,校服袖子卷到手肘,露出手腕上缠着三圈红绳的卡西欧电子表——那是他暑假在建筑工地搬了半个月砖换的,表带还留着水泥的划痕。
教室里飘着新刷的油漆味,吊扇在头顶吱呀转动。林然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桌边缘的凹痕,忽然听见前排传来笔尖划破草稿纸的轻响。那声音像一根透明的丝线,牵着他的视线穿过前排晃动的马尾辫,落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。
穿白衬衫的女生正在解几何题,垂落的碎发随着书写节奏轻轻摇晃。阳光透过老式木格窗斜切在她肩头,将校徽上的崇德中学镀成淡金色。她抬手将圆规往右挪了半寸,腕骨凸起的弧度让林然想起昨夜看的《灌篮高手》片尾曲里,赤木晴子投篮时绷紧的手腕。
同学,这是你的橡皮吗
林然举起那块印着粉色兔子的橡皮时,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她桌前。女生抬头时,他看见她鼻梁上有道被眼镜压出的淡红印子,睫毛在镜片后投下细密的阴影,像蝴蝶停栖在玻璃橱窗上。
不是我的。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瓷片,目光只在他掌心停留半秒就重新落回练习册。林然注意到她正在解的立体几何题,正是上周老陈说的超纲附加题。
哎,这题辅助线应该从P点引到...他话没说完,女生忽然用圆规尖在草稿纸上划出笔直的线。铅笔灰簌簌落在她虎口处,蜿蜒的掌纹里嵌着墨水的蓝。
上课铃突然炸响,林然手忙脚乱地蹿回座位。后桌的胖子用圆珠笔戳他后背：然哥看上新来的转学生那可是全年级第一的苏晴,老陈的宝贝疙瘩。他这才知道,那个像初雪一样安静的女生,是校长亲自从邻镇挖来的尖子生。
历史课讲到商鞅变法时,林然鬼使神差地撕下半张笔记纸。铅笔在指尖转了三圈,最终画出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。纸团飞过三排课桌时,前排的苏晴正举起词典查徙木立信的释义,被突然砸中后颈的纸团惊得浑身一颤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