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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术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,那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,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黑暗与秘密都无所遁形。林念初下意识地眯了眯眼,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戴上手套,准备全身心投入这场与死神的较量。当她的手轻轻握住患者的手腕时,一阵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,金属链条的独特质感让她的动作猛地凝滞住了。
她缓缓低下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褪色的星星手链,在这惨白而强烈的灯光下,手链折射出微弱的银芒。这银芒像是一道神秘的光,瞬间穿透了时空的界限,让林念初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,和记忆里那个沾着橡皮屑的简陋礼物逐渐重叠在一起。
2005
年的蝉鸣声,像是一曲遥远而又熟悉的乐章,穿透时光的缝隙,悠悠地在她耳边响起。那时的阳光总是格外温暖,透过层层叠叠的梧桐树叶,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。六岁的林念初穿着粉色凉鞋,正蹲在梧桐树根处,凉鞋上沾满了湿润的春泥。她小手里紧紧攥着一支断成两截的
2B
铅笔,眉头微微皱起,目不转睛地看着蚂蚁队伍从裂开的橡皮擦上蜿蜒而过,小小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要借吗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斜侧方传来。林念初抬起头,只见一只手背上贴着卡通创可贴的手伸了过来。眼前的男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,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樟脑丸气息。他的掌心里,躺着半块樱花橡皮,橡皮上的花瓣纹路已经模糊不清,像是被岁月轻轻擦拭过一样。
这是林念初第一次见到程遇。后来她才知道,他转学来的第三天就弄丢了新橡皮,而此刻递到她面前的,分明是昨天被她丢进垃圾桶的那块。
妈妈说捡东西要还。男孩的耳尖微微泛红,像是熟透了的樱桃,带着几分羞涩与腼腆。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,固执地举着橡皮,又补充了一句,你画的小兔子...很好看。
梧桐叶漏下的光斑在两人之间摇晃跳跃,像是一群欢快的小精灵。林念初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孩,忽然发现他右眼尾有颗浅褐色的泪痣,那痣小小的,却很是醒目,像不小心溅落的巧克力酱,给那张稚嫩的脸庞添了几分独特的韵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