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验身草草收场时，沈清越的竹甲已渗出淡红。她拐进耳房更衣，却见铜镜映出裴云昭的身影——他正用暖炉烘烤验身录，墨迹遇热显出血字："三十八具人囊，今添其一。"
"沈公子可知..."他的胭脂痣在蒸汽中模糊，"当年验身嬷嬷，都是净过身的太监。"
窗外忽起喧哗。蓝凤凰的千蛛阵困住搜查的锦衣卫，活蛇叼着周扒皮的乌纱帽窜入窗棂。沈清越的金蚕丝缠住蛇尾，毒牙刺破竹甲，月事血混着蛇毒在墙面绘出暗道图——直通裴府祠堂。
子夜时分，沈清越潜入裴家祖坟。她怀中的青铜匣突然发烫，锁孔渗出黑血，与姑姑玉簪的裂痕完美契合。墓碑后的暗道里，三百具女尸悬于蛛网，每具腹中鼓胀如孕——正是历年科举试题的人囊。
"她们不是考生。"苏明雪的药杵挑开尸身眼皮，"是阅卷女官的尸首。"
玉簟秋的金链卷起张腐坏的榜文，红宝石映出暗纹："景泰七年一甲三十六人，全是女子。"她突然撕开沈清越的束胸布，"妹妹该补上第三十七个名字。"
竹甲崩裂的刹那，裴云昭的暖炉砸碎暗道机关。万千金蛾破茧而出，衔着带血竹片拼成《女科昭雪疏》。沈清越的银针穿过蛾群，在祖祠匾额刻下"天地不仁"，经血顺着"仁"字的裂痕，滴滴答答落在裴氏先祖牌位上。
五更鸡鸣时，贡院废墟升起孔明灯。三百盏素灯绘着女子捧卷图，沈清越割破指尖，在最后一盏灯上题写"我见青山多妩媚"。而皇城司的密探跪在御前，呈上的密报中，赫然夹着片带血的竹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