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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侦探可听说过阴阳更漏她突然掀开地砖,露出下方青铜铸造的浑天仪。仪盘中央的磁针剧烈震颤,指向西厢房方位,父亲当年就是用这个,把子时三刻改成了丑时正。
我怀表里的血珠突然悬浮空中,排成星斗阵列。最末端的血珠炸裂时,整面东墙应声而倒,露出夹层里褪色的婴戏图。五个孩童正在焚烧族谱,火堆里露出半截银铃——与顾明柔腰间那枚形制相同,只是铃舌处多出倒刺。
三少爷的铃铛本该在这里。老何幽灵般出现在残垣处,义肢关节渗出黑色黏液,十年前下葬时,我亲手放进去的。他忽然扯开衣襟,胸口文着残缺的接生图：本该是双生子的位置只剩血痂,边缘结着青绿色脓痂。
验尸刀划开顾明远掌心时,蛰伏的蛊虫顺着刀柄爬上来。我挑出他指甲缝里的金箔碎片,在烛火上烘烤后显出密文：申时三刻,西厢易主。这时间恰与顾明柔影子异变的时间吻合,而西厢房正是当年接生嬷嬷的居所。
密道里的积水漫过脚踝时,怀表开始疯狂倒转。石壁上的火把依次自燃,照见墙缝里嵌着的数百个银铃,每个都刻着不同日期。最末端的铃铛染着新鲜血渍,内置的磁石正吸附着我的怀表齿轮。
这才是真正的更漏。顾明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她倒悬在穹顶铁链上,发间银梳刺入石缝,梳齿上串着七枚人牙,每具尸体都会让血漏逆转十二个时辰。她踢翻铜壶,黑红液体在空中凝成顾明轩的相貌,那眉眼与顾明柔足心的胎记如出一辙。
子夜验尸时,铜盆里的化尸水突然沸腾。顾明慧的指甲盖自行脱落,露出下面暗藏的象牙薄片。我用镊子夹起薄片对着烛光,上面微雕着接生场景：两个嬷嬷各抱一个女婴,其中一人正在用银针刺入婴儿囟门。
西厢房的梳妆镜被雷劈裂时,我发现了最致命的证据。镜框背面用胎发绣着生辰八字,而镜面镀银层下藏着张人皮——正是顾明轩的死亡证明,签发日期处盖着顾老爷的牡丹胎记印。
当我把人皮覆在顾明柔脸上时,所有拼图终于完整。铜镜映出她真实的容颜：右眼下方生着朱砂痣,与十年前溺毙的接生嬷嬷遗容完全重合。而她腕间的滴漏图案,实则是用蛊虫排列的计时器,此刻正指向当年真正的分娩时辰。
最后一滴血漏干涸时,整座宅院开始倾斜。我抓着鎏金香炉跃出窗棂,炉灰在空中结成八卦阵图。顾明柔站在阵眼处,褪去的人皮化作金箔暴雨,每片都刻着件失踪古董的藏匿方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