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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笔与黑板相撞的脆响充斥着教室,空旷的教室里只剩他们二人。心跳声似乎与粉笔声踩在同一个鼓点。苏淮忽然开口：你的衣服…。姜挽手一抖,蓝色粉笔断成两截。她这才发现苏淮指的是她校服袖口沾染的颜料——昨天深夜失眠绘画时溅上的钴蓝与玫瑰灰。
第二天早读,姜挽在昨天收集的黑板报素材中发现一张泛黄的旧报纸。被红笔圈出的诗歌版块里,有句你是我的第七种蓝被折了角。她转头看向正在默写《赤壁赋》的苏淮,晨光洒他的睫毛上。她不由得在心里一遍一遍描摹他低垂的眼眸,那些在草稿纸上反复涂抹的字样突然有了具象。
第二章
粉笔字的诗
苏淮的板书和他一样,清瘦却有力,从容而刚劲。看着这无比熟悉的背影,姜挽握着彩色粉笔的手还是微微出汗,她突然发现苏淮的腕骨处有块淡青胎记,形状像一轮弦月。
需要梯子吗苏淮仰头望着黑板顶端空白。姜挽摇头,踩上椅子时校服下摆扫过他肩头。粉笔画出的流云在日光灯下泛着珠光,她故意把晚霞画得格外盛大,因为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观察苏淮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。
你收集晚霞苏淮擦拭着沾满粉笔灰的手指,目光落在姜挽摊开的速写本上。从立秋到霜降的四十张晚霞写生,每张右下角都标注着日期和时间——恰好都是他们传试卷的傍晚五点三十。
姜挽的耳尖开始发烫。上周五的暴雨天,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,她和苏淮被人流挤到一起时,苏淮身上传来的清香里也混着油墨味。此刻那些被雨水晕染的蓝墨水字迹正在她书包里沉睡,和三十七张晚霞写生夹在同一个文件夹。
要打铃了。苏淮突然说。姜挽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。她匆忙转身,肩膀却撞到了黑板,粉笔灰簌簌落在她发间,像一场微型雪崩。当苏淮下意识伸手替她拂去时,教室的灯光突然熄灭——晚自习的电路故障让整个教学楼陷入黑暗。
教室里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。此刻黑暗的时光却却是他们枯燥的高中生活里火花,点燃沉寂已久的悸动。教室后面,姜挽感受到苏淮的呼吸近在咫尺。她抬头,睁大眼睛想看清他,窗外残余的天光勾勒出他轮廓,那些在草稿纸上写了又涂的句子似乎快要脱离控制,突然要有了声音,其实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