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贵宾休息室里,家明母亲的鳄鱼皮包砸在彩瓷花瓶上:让你跟着策展人学习,你倒好!她拾起染着紫藤花的纸巾,这种廉价丙烯颜料...突然噤声,因为她看见月华腕间的花。
雨帘中,月华抱着残破的戏服奔出。家明在巷口追上她时,红绳突然崩断,青金石珠子滚进下水道。他徒劳地抠着铸铁井盖,月华却把贝壳纽扣塞进他掌心:你看,我们连信物都是要还回去的。
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,月华看见家明眼里的泪光。这个总在谈论蒙德里安的男生,此刻脆弱得像她老家瓦罐里腌的酸杨桃。
凌晨的周记艇仔粥后厨,月华把戏服泡进皂角水。金线牡丹在水中舒展,她突然摸到内衬暗袋里的纸条。泛黄的宣纸上写着:1983年永庆坊戏服定制,顾氏制衣厂监制。
窗外传来收破烂的摇铃声,月华想起父亲临终前握着的工资条。同样印着顾氏制衣厂的抬头,只是金额栏被药渍浸得模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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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广绣惊雷
台风浣熊登陆那日,十三行的铁皮屋顶在狂风中哀鸣。林月华攥着泛黄的工资条,看雨幕将康乐大厦削成模糊的灰影。顾氏制衣厂的烫金logo在雨水中晕开,像父亲咳在搪瓷杯里的血。
华女!老板娘尖嗓刺破雨声,香港客要的珠绣晚装,今早必须改好!她甩来件旗袍,盘金绣的牡丹缺了片花瓣。月华摸到内衬的顾氏商标,突然想起泡在皂角水里的戏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