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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月华!家明突然抓住她手腕,掌心滚烫。他毛衣下露出半截红绳,串着颗青金石珠子——和那晚他在旧书店画的蒙德里安构图同色系。
荔枝湾涌的水汽漫上来,月华看见他瞳孔里摇晃的自己。那件被血染透的工装,此刻正晾在阿婆的竹竿上,像面投降的白旗。
粤剧团的锣鼓声从泮塘祠堂飘来时,家明正往她掌心塞美院旁听证。月华摸到纸面凸起的钢印,忽然想起上周替老板娘送样衣到白天鹅宾馆,旋转门吞没她时的晕眩感。
今晚《紫钗记》彩排...家明声音发涩,我在后台画布景。他转身时,月华发现他后颈有块颜料渍,形状像只垂死的蝶。
入夜后的永庆坊亮起灯笼,月华攥着旁听证穿过骑楼。彩排厅里,家明正在给鎏金戏服补色。他换上了亚麻衬衫,袖口别着枚贝壳胸针。
这个位置看得清舞台。他引她到侧幕,手指虚虚划过空气。月华闻到松节油混着素馨花香,戏台上霍小玉的水袖正卷起千堆雪。
突然整个剧场暗下来。追光灯里走出穿香云纱的女人,家明的手指瞬间冰凉。月华听见他在黑暗中说:那是我母亲赞助的戏服。
贵宾席爆发出掌声,月华却盯着幕布缝隙。老板娘正挽着陈老板入座,后者右手缠着绷带,金表换成了更厚重的款式。陈老板的视线如毒蛇信子舔过她脚踝时,家明突然挡在她身前。
别动。他呼吸拂过她耳畔,笔尖在她手腕内侧游走。月华感觉到皮肤上绽放出紫藤花,藤蔓缠绕着昨夜血渍的位置。戏台上霍小玉在唱拾钗人会薄命花,家明的笔尖在发抖。
散场时暴雨突至,月华在更衣室发现件湿透的戏服。金线绣的牡丹花芯里,别着枚贝壳纽扣。她伸手去摘的瞬间,听见外头传来瓷器碎裂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