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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檀木盒里取出那件青铜爵时,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来。
水珠噼里啪啦砸在玻璃橱窗上,将街角那盏昏黄的路灯揉碎成流动的金砂。青铜器表面的饕餮纹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青芒,兽首双目处的绿松石脱落大半,像被剜去眼珠的空洞。
叶老板看这么久,是赝品
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屈指敲了敲桌面。他黑色高领毛衣裹着修长脖颈,腕间沉香木珠随动作轻晃,暗香浮动间混杂着极淡的血腥气。我抬眼时正撞进他眸中,深褐色的虹膜边缘泛着奇异的金,像是融化的青铜汁液。
右眼突然刺痛起来。
我下意识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,青铜爵内侧的暗红锈迹在视野里扭曲成喷溅状血痕。左眼温度急剧下降,冰晶般的寒意顺着视神经攀上大脑——这是预兆来临的前奏。
周先生从哪得来的我强压下眩晕感,指尖拂过器身交错的云雷纹。那些凹凸的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,在指腹下游奏出祭祀乐舞的韵律。
男人倾身向前,台灯在他眉骨投下浓重阴影：上个月在滇南收的,说是西周早期祭司用的礼器。他说话时喉结在毛衣领口若隐若现,锁骨位置有道新鲜结痂的伤痕,暗红色血珠正从裂缝中渗出。
血腥味更浓了。
左眼的寒流轰然炸开,视网膜上浮起细碎冰纹。青铜爵在我手中剧烈震颤,饕餮纹化作流淌的青铜液,沿着桌面向男人脚下蔓延。我看见他向后仰倒在藤椅里,心口插着柄青铜短剑,剑格处的兽面纹正与爵身纹路严丝合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