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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阳西斜了,仍有一些人被困在山坳里。营长非常着急,只要还有一个人突围不出去,他就决不离开指挥岗位,他要带领大家共同到达安全地带。他对一个连长说:“告诉全体指战员,坚持这个山岭很重要。现在,还有很多人在山下,大批老百姓拖家带口还在那边,丢了这个山岭的后果将不堪设想。你们一定要坚持到底,只要还有一个人没有出来,你们就不能撤退!”
此时的战场上是飞机轰鸣,炮弹横飞。很多人在枪弹横飞中趴下又起来,起来又趴下,不停地向前跃进。有的人趴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。
“不要害怕,快冲呀!翻过山梁就安全了!”营长声嘶力竭地喊着,率队来到山岭西北的山垭口。这是最后一道山梁,翻过去就是通往安全的山沟;这也是日军组织的最后一个火力封锁区,冲出去就是胜利。突然,营长向山下的乡亲们跑去,跑到乡亲们中后,一把抱过一个老年妇女手中的孩子,一手拉着这个妇女往山上一连掩护的一条山道跑。
“冲啊,冲啊……”人们听到营长的声音,看到营长那消瘦的身影,终于看到了希望,跟在营长身后组成长长的队伍,大都是拖家带口的老百姓。
突然,营长似乎意识到什么,于是回头大声对老百姓和身边只有一排不到的战士道:“要乡亲们都卧倒,我过去看看!三班跟在我后面。我如过去没有事,你们就带老百姓再走!”说完,他带上几个人,自己冲在最前面,向前冲去,一步,两步……再有数十步,仅需几分钟,就可以翻过山冈,进入安全地带了。
可谁也不曾想到,突如其来的却是一幅让人刻骨铭心的历史场面:“轰、轰、轰”,几发炮弹呼啸着飞来,在山梁上爆炸,一股股黑烟像恶魔一样升起。随着硝烟散去,营长的身影却随之消逝了。
“营长!”
“营长!”
战士们和众老百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,谁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。时间仿佛蓦然停止,殷红的热血映衬着西斜的太阳,一个年轻的生命,满怀报国之志壮烈死去。
一股巨大的气浪把营长托起向空中抛去,他感觉有一下意识全无,然后觉得身体轻飘飘的,不受控制地向空中飘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