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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幸的口中的塞物被取出。他艰难地仰起脖子,侧面吐了一口血沫子,粘腻的血和口痰混在一起,他满口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。
他平复了一下燥热的呼吸。
抬起一双手来,插入被折腾地凌乱的头发中。以手为梳,
一点一点地试图理顺满是枯枝衰草的乱发。他身上那件司礼监的官服已经被剥去了,
周身只剩一件布满鞭痕中衣。他没有在乎身上的狼狈,
甚至从袖口扯下一条染血的布条,一丝不够地将头发束紧。
他一直望着火光下的纪姜,不顾李旭林嫌他拖延,狠力甩下来的鞭子。他不躲,用周身的皮肉迎上,每下都撕披见肉。其中吃痛时,他也只是咬紧牙关,稍微停一停手上的动作。束紧头发后,又蹲下身去,就着道旁溪中得水,浸湿袖口,一点一点擦去面上血迹。
他要告诉纪姜,他要体面的死。
在大齐漫长而阴暗的宫廷历史之中。越是扭曲,越是低贱的人,越是活得精致体面。唐幸记得,他第一次在梁有善手底下当差的那一日,梁有善什么都没有交他干,只是开了一封心得羊脂胰子,教他怎么从手掌到指甲缝隙地净手。
梁有善说:“做奴才的人,尤其是做伺候宫廷之中的女人们的奴才,哪怕别人瞧我们再腌臜,我们也要把身上洗干净了。如果连这一份体面都不能给自己,那才是真的淹死在粪土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