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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沉默地按捺下了漆黑眼瞳中翻滚的莫名情绪,最终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。沈惊鹤也没有多想,微叹一声将这个遥远经年的想法重新深埋于心底,随意扯开了话题。
一餐饭已快用尽,沈惊鹤却是强压着心头疑惑。梁延仍然不时与自己谈天说笑着,然而在那张沉峻淡然的面容下,他却总隐隐觉得梁延的兴致并不高。
沈惊鹤并没有深究的打算,事实上,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深究的立场。每个人都会有不想被旁人知晓的事,包括连他自己亦是如此。
于是一个不问,一个不言,午膳便在隐约浮现着诡异的气氛中结束。沈惊鹤看着成墨从远处一路小跑来将食盒收拾妥当,淡然地向梁延点点头,“那我便先走了,明日见。”
“明日见。”梁延站起身来送了他几步,目光注视着他一袭月白的身影逐渐在苔痕小径的拐角处消失殆尽。
他又重新在石凳上坐下,伸指揉了揉紧锁的眉关,只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。
明明在北境领兵打仗时自己还是好端端一个人,怎么偏生回了京城,却好像浑身上下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?
……
太学的诸位学正与学录都有自己独属的书房,平日与学子面谈或是批改课业,多半都在其间。陶然居便是其中最深处的一间,一座平朴无华的小木屋,家具摆件皆不可称得上是贵重,然而黑木博古架上层层排排整齐堆放的书卷,却无一不是世间难寻的珍籍。
陶然居内燃着清冽的甘松香,沈惊鹤方一迈进屋中,便觉得头脑一清,仿佛整个人眼前都敞亮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