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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书在邓太监贴身藏了三天,才找到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,避开所有眼线,将它塞到了在内阁廊下当值的同乡刘文书手中。刘文书拿到这散发着霉味和隐隐血腥的布包时,惊疑不定。在僻静处打开,看到那七个歪扭的血字,他吓得差点失手掉落。
老邓!你疯了!这是从哪儿弄来的污言秽语,还是……还是……刘文书脸色煞白,不敢说出那个名字。
邓太监只是死死抓住刘文书的手腕,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他,声音嘶哑如破锣:同乡……看在……看在我们几十年情分……递上去……递到能看见的人手里……要出大事了……要出天大的事了!他语无伦次,眼中是豁出一切的绝望和哀求。
刘文书看着老同乡枯槁绝望的脸,又低头看看那触目惊心的血字,想起邓太监平日的老实巴交,心一横,咬牙道:好!我……我试试!但老邓,不管结果如何,你我都当没见过这东西!要掉脑袋的!他将破布重新包好,手心全是冷汗,匆匆离去。
这染血的预言,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,在庞大的帝国官僚机器中激起的涟漪微乎其微。它被刘文书夹在一堆不太重要的、关于地方粮价波动的抄报里,几经辗转,最终落到了内阁一位姓李的年轻中书舍人案头。
李舍人皱着眉头,用指尖嫌弃地拈起那块肮脏的破布,看着上面歪歪扭扭、如同鬼画符般的血字:郧阳流民,秋后必乱
嗤!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从他鼻腔里发出,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个犄角旮旯的疯子写的呓语还血书晦气!他随手将破布往旁边一扔,正好落在一叠待处理的文书上。
李兄,什么东西旁边另一位当值的舍人好奇地问了一句。
喏,李舍人用下巴点了点,不知哪个疯汉写的,说什么郧阳流民秋天要造反。简直荒谬!流民年年有,地方官是吃干饭的还用得着这血呼啦擦的东西来报他满脸的不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