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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齐小时候,就经常看到母亲身上有大大小小的青紫於痕,有时候衣襟上还会见红,可母亲一生不吭,无论他怎么问。直到有一次,他有一件非常心爱的玩具落在了母亲的桌子上,可被隔帘挡住小小身躯的他,却看见他那衣冠楚楚的父王,他撕破母亲的衣物,鞭挞母亲本柔嫩雪白的肌肤,任凭母亲如同刍狗一般跪坐在地上。
母亲常常教他如何取悦自己的父王,教他巧言令色,专拣好听的话对父王说,只有这样才能牵绊住父王,才能让母亲更加受宠,只有这样,才能得到父王的施舍。
所以,他以为,在母亲眼中,他只是一个用来献媚邀宠的工具。
可是母亲时常掩盖不住的,是她夜夜温柔的抚摸,是夏季彻夜未休的罗扇,是餐桌之上自己总能最轻易地夹到的最喜爱的菜肴。
可母亲残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,自己多载于父王面前几近演僵了的笑意,换来的竟是如此的宠爱吗?
如此的宠爱并不长久,很快,思齐的母亲便去世了。
去世时的样子并不体面,嘴角挂着一丝未断的鲜血,如汤汁一般肮脏地沾湿了华丽的宫服,除却嘴角那抹煞眼的红色,凡体表裸露出的地方,皆显得养尊处优,指如削葱,颈似玉扣。可是华美的锦袍之下,都是些几近糜烂的骨肉,大臂与小臂连接处,仅仅靠着几根强韧的筋骨挂着,抬起手臂的那一刻,小臂软塌塌地跟随大臂的动作垂下,指尖的丹蔻艳红,越发衬得肌肤灰白,再无任何光泽。
仿佛这女人全身摄取的能量,毫无偏私地都给了一副娇艳的脸庞与柔弱无骨的一双手。
皓腕凝霜雪,不!你看那一对苍白的手腕,背面丝丝缕缕还是青色紫色的脉络,钩织出美得惊心动魄的纹路,可此刻纹饰中本是温热的液体几近凝固。分明就比霜雪还冷!比霜雪还僵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