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无渊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那婆子朝地上一跪,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,一抬头看赵檀生面色铁青,嘴唇惨白,只觉这大奶奶可怜,便又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头,磕得额头都青了,这才抹了把眼角飞也似的往外走。
赵檀生脸色发青,欲哭无泪。
倒不是因为什么。
这三九的天儿,袁家将她扫地出门时,竟连一件厚衣裳也没给她带,叫她套了件摘枝团花的合领褙子就出了门,一路从江宁府赶到淮安府,冻得她牙齿发颤,指尖发凉。
就算磕八百八十八个响头也换不回一件厚袄子呀!
然后她就换上了道袍,口里唱的是冲虚真经,头上簪的是混元髻,足上踏的是十方鞋,从此一别红尘,如今已是第六个年头。
头一年来,正觉女冠闭关,东岳观主事的是素来刻薄的长清道人,赵檀生初来乍到是个新鲜人,又摆明了是夫家不要,娘家不管的可怜人。贵家太太们就喜欢这样的,冬天加棉的道袍,夏天棉绸的亵衣都喜欢赏给檀生,嗯,赏给檀生洗。
夏天倒还好,冬天就有趣了,赵檀生双手浸在井水里头,搓揉着贵家太太的衣裳,两眼一发昏,还以为自己下死手揉搓的是袁修那个不要脸老瘪三的脸!
奈何把袁修那老瘪三的脸都揉裂了,都换不来半筐黑炭。
但是洗衣裳可以,劈柴可以,挑粪也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