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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就是干画符贴符的,画成这样有什么奇怪?你看看就知道了,这是辋川那条小溪,这是山的北麓……这地方小时候咱们一起去过,你都忘了”,樊宁说着,见薛讷脸上的茫然更重,气得凿了他两拳,“你可真是个大傻子,这都看不懂?”
樊宁越划拉,薛讷就越茫然,因为在道观赎业的缘故,他对辋川这片算作熟悉,可此地山势复杂,山重水复也是有的,单凭这图去找,只怕是南辕北辙,不知明年能不能找得到。薛讷上下打量樊宁一番,从衣柜里拿出一对鎏金护肩与一打鞋垫来:“你这易容算是可以瞒天过海了,可这身量背影还是能看出是你。把这护肩戴在衣服里面,再加几层鞋垫,随我出门查案去吧。”
没想到薛讷竟愿意带她出门去,这对于偷鸡摸狗般憋了数日的樊宁来说,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,她立即解开衣襟,将护肩压在了亵衣外,又在皂靴里塞了三四双鞋垫,起身拍拍手道:“我好了,走罢!”
薛讷却没有挪步,欲言又止,抬手挠了挠自己通红的脸儿,指了指樊宁身前。
樊宁不明所以,顺着他所指方向,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,旋即了然,一掌劈在薛讷脑瓜上:“你可真是长大了啊,早上没白嫖啊!”
薛讷一下下挨着打,回起话来亦是一哏一哏的:“哎呀!不是!我都,说了,我是,去,查案,的!”
樊宁打得手疼,不再理会薛讷,挥挥手示意他滚出去,自己则走到云母屏风后,褪了外衫,用长布条紧紧包裹起身子。只要想起辋川处那可怕的一幕,樊宁便不寒而栗,若再查不出真相,只怕这些僧人的死也会栽在她头上,这个时候薛讷居然不断案,还去逛窑子,樊宁越想越气,只恨方才打他打轻了。
樊宁三下五除二收拾停当,提剑出了房间。薛讷指了指屋顶,示意樊宁先走:“玄德门外见”。
樊宁翻了个白眼,飞身翻上墙头,轻快地越过薛府院墙,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。可她左等右等,一直没有看到薛讷的身影,樊宁简直要怀疑他半道被薛楚玉给杀了,正胡思乱想着,薛讷竟匆匆从东宫内走了出来,手持一块鱼符,递向樊宁。
樊宁接过,左看右看,这鱼符竟真是由东宫签发,正面有东宫印玺,反面则刻着的“宁淳恭”三个字。不消说,这便是薛讷问她如何化名时,她随口起的名字。“宁”是取自樊宁的本名,“淳”取自她师父,而“恭”,则是取自她自小崇拜的兰陵王高长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