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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宁的心突突要跳出嗓子眼,好一阵子方缓过神来,待确定薛讷没醒,她缓缓将小手探进被子里,四下摸索着,想看这小子有没有把密册藏进被窝。
薛讷虽瘦,身上却很暖,樊宁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,整个人也越来越紧张,她眼一闭心一横,想着赶紧找到密册早些离开,谁知薛讷忽然一侧身,俊秀的脸儿贴上樊宁的小脸,软软的唇堪堪对上了她的樱唇。
仿佛有响雷在脑顶炸开,樊宁浑身过电似的,再也顾不上什么密册,麻利起身,逃也似的翻窗而出,慌乱间脚下没踩实,差点跌落下去。
窗棂开了又合,带来清风如许,卧榻上的少年轻轻睁开眼,抿唇一笑,羞涩又欣喜。青梅竹马一起长那么大,樊宁了解他,他自然也了解樊宁,知道这丫头绝不会善罢甘休,便一直在等着她来。
但那个吻……与马车上那次一样,真的只是意外。不知何时,他才能真正拥着她,将这十余年的心里话都说出口。薛讷抽出一直压藏在腰身下的密册,乘着月色随手一翻。他明白,解开谜题的这一刻,他才真正入了永徽五年的迷局,此时正与一直藏匿在暗中的幕后人博弈,赌注正是身家性命,满门荣辱,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,万劫不复。但他早已没有退路,眼下唯有迎难而上,落子无悔罢了。
翌日清早,草草用过早饭后,众人继续赶路。经过昨夜,樊宁看薛讷的眼神极不自在,为了不让她尴尬,薛讷今日没有乘车,而是策马于之前,与车队拉开了距离。
解开密文后,薛讷愈加手不释卷,骑在马上仍忍不住翻看着。旁侧并排驰马的袁公瑜见状,不由得叹服道:“早听说薛明府好谜如痴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。”
薛讷放下书卷,拱手道:“袁府君谬赞了,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谜语罢了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
“不瞒薛明府,本官平素里也爱猜谜,你这密卷可否拿来与本官看看?”见薛讷面露犹疑之色,袁公瑜又道,“只看谜面,不对密文,可好?本官实在技痒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