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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阳摆渡
黄浦江的夜雾裹着煤灰,陈怀安立在渡轮甲板上。怀中的婴尸开始发胀,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。他摸出焦尾琴最后半根弦,琴弦在月光下竟化作银针,直刺婴尸印堂。
啊啊啊——
非人的尖啸惊飞江鸥。婴尸七窍冒出黑烟,在空中聚成沈明德扭曲的脸：你以为毁掉替身就能解脱我们早就是......
话音未落,江面突然窜出十二条乌篷船。船头皆立着穿月白旗袍的女子,下摆墨菊在夜色中绽放。陈怀安腕间的墨玉簪剧烈震动,簪头裂开露出枚翡翠眼珠——正是茶寮老者缺失的左眼。
为首女子抬手摘下面纱,赫然是苏婉容清晰的面容。她指尖轻点江面,无数灰蝶托起本泛着幽光的账册：沈家借阴兵运毒二十年,今夜该清算了。
渡轮猛地倾斜,陈怀安看见水下浮起无数樟木箱。箱盖被撞开的瞬间,裹尸布包如莲花绽放,每个女尸心口都插着鎏金长命锁。苏婉容的虚影掠过甲板,女尸们突然齐声吟唱,声浪震得沈明德的黑烟四散奔逃。
妈妈替你守了二十年公道。
苏婉容的指尖抚过陈怀安眉间朱砂痣,那印记突然沁出血珠。江面升起十二道水龙卷,将沈家货船绞成碎片,报关单上的墨菊纹样遇水显形,竟是禁毒局的密查暗号。
1952年中元节,重修后的沈宅改成镇小学。新来的女教师在阁楼发现箱教案,泛黄的宣纸上抄满《往生咒》,每张纸角都画着含苞墨菊。她随手将教案垫在瘸腿课桌下,却不知纸背浸着的尸蜡正慢慢融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