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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中的仓库群像搁浅的鲸鱼骨架。林潮声举着应急灯钻进17号仓门时,光束惊醒了墙上密密麻麻的粉笔印记。那些他儿时涂鸦的海鸥与帆船,此刻正在霉斑中诡异地游动。
仓库中央停着父亲那辆被报失的银色雪铁龙,引擎盖上放着本《时间简史》。书页间夹着张产科医院缴费单,患者签名栏里是母亲的名字,日期却写着2017年10月23日——她去世十九年后。
车后视镜突然泛起水波纹。
林潮声看到二十五岁的父亲正在后座安装某种精密仪器,副驾驶座上放着装满彩色粉笔的玻璃罐。当年轻父亲转身取扳手时,后颈上尚未出现的抓痕正在渗血——正是自己在通风管道留下的伤口。
这不可能......他颤抖着翻开仪表盘储物盒,里面躺着串实验室钥匙。当钥匙插入雪铁龙的点火孔时,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调频到空白波段,沙沙声里传来父亲压抑的哽咽：
小潮声,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,我可能已经成了时空乱流里的残影。记住,粉笔颜色对应不同的时间层级,橙色是唯一能打破莫比乌斯环的......
录音被刺耳的警报声切断。
车顶传来细碎的抓挠声,林潮声抬头看见挡风玻璃上爬满发光菌丝。那些菌丝正吸收着雨水疯长,逐渐拼凑出母亲临产当天的监控画面：
手术室时钟定格在1998年7月12日03:17,本该空无一人的走廊里,浑身湿透的父亲正抱着铅盒狂奔。他身后跟着个穿白大褂的影子,那人右手缺了无名指——和今早出现的邮差一模一样。
仓库铁门突然被飓风掀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