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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魂·雪狱
长白山的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,王德发跪在倒木后头,羊皮袄结满冰碴。他盯着三十步外那株老山参,参须在雪地上摆出北斗七星阵,六片参叶边缘泛着锯齿状黑斑——这是古参经里记载的鬼齿纹。
师父,这棒槌透着邪性。徒弟柱子攥着捆仙索的手在抖。年轻人后颈不知何时趴了只白毛黄皮子,眼珠泛着绿光。
王德发摸出掺了朱砂的糯米,雪地突然刮起旋风。那株山参的参须暴长,缠住柱子就往地下拽。羊皮袄撕裂声里,年轻人后背露出块巴掌大的胎记——正是四十年前被山洪冲走的老六才有的月牙疤！
老六转世王德发心头剧震。当年六个把兄弟遇难后,他在二道白河下游找到六颗玉化的左眼珠,全嵌在棵雷击木的树洞里。此刻那些参须分明是浸透尸油的墨斗线,线头还粘着碎肉末。
七口薄皮棺材破土而出,棺盖上用血画着菊花纹。中间那口棺材轰然炸裂,腐尸穿着关东军将校服,领章别着生锈的樱花领针。尸体的右手攥着把肋差,刀柄刻着731-042的编号。
昭和十七年......王德发想起县志里含糊的记载。怀里的三根灰白参须突然自燃,青烟中浮现戴萨满面具的老者虚影：老伙计,该还黄泉债了。
腐尸喉间发出狐鸣,七只红眼黄皮子从棺材底窜出,爪子泛着尸毒青光。柱子突然厉笑,声音像极了四十年前的老三：大哥,当年你私吞参王害我们惨死,今日该偿命了！
王德发浑身发冷。他清楚记得,1943年立冬那日,兄弟们确实挖到株七品叶参王。但当时关东军的搜山队就在三里外,是他提议把参王藏在山神庙供桌下。后来山洪暴发时,他亲眼看见老三被滚石砸碎天灵盖。
放屁！老参把头甩出祖传的鹿骨签子,签头萨满符文突然活过来,化作九条火蛇扑向黄皮子。雪地里响起女人嗤笑,尸参顶端裂开,钻出个穿杏黄旗袍的女人,半边脸美艳半边脸溃烂,旗袍下摆绣着三尾狐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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