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临壹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假山后的角门吱呀作响,林秋生闪身躲进芭蕉丛。两个小厮抬着蒙黑布的竹筐往后巷去,筐沿滴落的水渍在青砖上印出蜿蜒的痕迹,细看竟是掺着香灰的符水。
站住!钱老爷的暴喝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他夺过竹筐掀开黑布,里头是打碎的青花瓷瓶,釉面残留着焦黑的灼痕,说过多少次,这些晦气东西要埋在桃树下!
林秋生的袖袋突然发烫,那张写着癸亥的黄纸无火自燃,灰烬在掌心聚成个残缺的卦象。祖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,这次混着剧烈的咳嗽:地脉改,则生灵涂......
辰时的日头被乌云啃去半边。掘墓人起出棺木时,林秋生正用桃木橛定住震位。突然有人惊叫起来,檀木棺材的底板爬满藤壶,缝隙里渗出的不是尸水,而是黏稠的海藻。
这是......林秋生用犀角尺挑起团墨绿的海藻,腥气中竟带着龙涎香的余韵。他猛地转头看向钱老爷,对方翡翠扳指上的貔貅头正巧对着无字碑的方向,眼窝里嵌着的黑曜石闪过一丝血光。
后山传来隆隆的震动,惊起满山昏鸦。林秋生怀中的罗盘彻底裂成两半,磁针扎进虎口,血珠滴在棺木的藤壶上,那些灰白的硬壳竟如活物般张合起来。
钱小姐推开雕花木窗时,檐角铜铃正巧落进只垂死的蝉。那虫儿在窗台上抽搐,碧绿的翅膀映着雨后初晴的天光,竟与昨夜引路的青蚨有八分相似。
小先生看这蝉。她腕间的七宝镯磕在窗棂上,菩提子串成的流苏垂下来,正巧拂过林秋生手中的犀角尺,《淮南子》里说蝉饮而不食,三十日蜕壳,倒像是得了地气精华。
林秋生后退半步,嗅到一缕奇异的沉香。这香气混着海风的咸腥,与棺木上藤壶的味道如出一辙。他抬眼望见梳妆台上的螺钿漆盒,盖面嵌着的夜光贝母正对着后山方向,在阴影里泛着幽蓝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