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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第一缕晨光剖开实验室的黑暗时,林枝发现自己的名字缩写被刻在激光笔末端。而江屿的代码本扉页上,不知何时晕开了她昨夜滴落的钴蓝色——像一片永不愈合的电子海,正在等待某个星夜涨潮。
市立图书馆的玻璃穹顶漏下十一月的阳光,林枝蜷缩在艺术区角落,膝盖上摊着《梵高书信集》。她刚在借书卡上写下名字,就听见头顶传来纸张摩擦的簌簌声——江屿正踮脚去够顶层那本《Python光影算法》,袖口滑落时露出小臂上一道淡青色淤痕。
你也参加联展他瞥见她包上挂着的参赛证,声音像生锈的琴弦。林枝把助听器往右耳推了推,画着《左耳》草稿的速写本不慎滑落。江屿弯腰去捡,指腹蹭到本子边缘的炭笔印记:一片被涂成钴蓝色的梧桐叶,叶脉里藏着极小的一行字——听不见的世界,是不是更干净
我需要一个会编程的搭档。她突然开口,用沾着水彩的手指戳了戳他怀里的算法书,你的代码,能算出眼泪下坠的轨迹吗
江屿的睫毛颤了颤。三天前在画室的场景还烙在记忆里:她捂着渗血的腕骨缩在墙角,像只被暴雨打湿的雏鸟。此刻她却仰着脸,左耳侧向他,瞳孔里晃动着图书馆穹顶折射的碎光。
眼泪的密度是1.02克每立方厘米,他抽出钢笔在借书卡背面写公式,墨水晕开时像一小片阴云,考虑空气阻力的话,下坠轨迹接近对数曲线。
林枝抽走他手中的笔,在公式旁画了一串泪滴状的星芒。那我们就做一件作品——她的笔尖戳破纸面,让光代替眼泪,沿着这条曲线飞起来。
物理实验室的日光灯管总在深夜发出蜂鸣,江屿关掉顶灯,看林枝把窗帘换成自己手染的藏蓝色麻布。她踮脚挂布帘时,他看见她后颈贴着的创可贴翘起一角,底下是继母用烟头烫的旧疤。
为什么选星轨他调试着激光投影仪,看她在黑板上画光的折射示意图。粉笔灰落在她发梢,像一场微型雪崩。
我妈妈临终前说,耳聋的人能看见更多光。她掰断半截粉笔丢进他怀里,就像你总带着打火机——火苗晃动的频率,和星光的闪烁其实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