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霜降日,杜氏的诰命碑立在青阳县衙前。我抚摸碑文育贤济世,想起母亲临终攥着的那缕白发。皇帝特许我乘凤辇归乡,我却策马独行,任秋风将一品官袍吹成猎猎战旗。
腊月二十,首辅值房的灯再未亮起。案头镇纸压着未写完的《耕织策》,朱批停在民为贵三字。皇帝命人启开铜匣遗折,唯见半片霉烂的炒黄豆,裹着张泛黄纸笺：臣幸不辱寒窗十年,九泉可对偷光之月。
次年清明,有人在青阳旧宅见素衣女子祭扫。坟前无碑,只种着株瘦梅,花开时恰似当年族学窗下的雪里血指痕。更有人传,恭王府世子书房悬起幅《孤鸿图》,题跋小楷力透纸背：天地方圆间,自有不系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