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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府佛堂传来念珠崩裂的脆响,柳夫人看着腕间出现的人面梅花烙,终于想起二十年前那个被她活埋的婴孩——那孩子右手天生六指,尾指上戴着银锁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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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第四章
青莲烙**
血雨落在青石板上时,青莲庵的老尼姑正在给观音像描金。朱砂突然在笔尖凝结成血珠,顺着菩萨悲悯的眼角滑落,在供桌上拼出个歪斜的柳字。
终究是来了。妙寂师太拂尘扫过经卷,泛黄的《地藏经》里飘出张人皮契约。二十年前的墨迹正在褪色,唯有十八个血指印越发鲜艳——那是绣娘们用女儿性命换来的阳寿契。
山门外传来木屐踩碎水洼的声响,柳夫人鬓间的金步摇晃得厉害。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泛着青灰,皮肤下凸起的金线正绣出婴孩的面容。
师太救我！她扑倒在蒲团前,袖中掉出半截焦黑的银锁片。妙寂师太瞳孔骤缩——锁芯里缠着的胎发,分明带着血绣特有的腥甜。
佛龛后的暗道就在这时渗出阴风,青砖缝里钻出猩红丝线,缠住柳夫人的喉咙。妙寂师太的桃木剑劈在丝线上竟迸出火星,经幡无风自动,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牌位——每个都刻着柳字,却用金漆描着绣娘们的生辰。
你拿十八对母女填了续命阵,可曾想过她们会借血绣还魂妙寂师太掐诀的手在颤抖。供桌上的观音像突然裂开,露出藏在泥胎里的焦尸,那具蜷缩的女尸右手第六指上,银锁片正发出凄厉的嗡鸣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