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4/18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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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指尖弹出一枚玉扣,击中悬在危梁上的铜铃。清越铃声中,废墟深处竟升起数十盏孔明灯,每盏灯面皆绘星官图,恰与陆昭背上的奎星轨迹呼应。
二十八宿的手笔陆昭的弩箭在袖中轻颤。
是你幼弟陆昶的主意。崔珩踏着未燃尽的梁木走近,腰间鹰纹玉珏撞在断剑上叮咚作响,他说阿姐最喜看星火破夜——就像当年在颍川,你带着流民孩童放河灯的模样。
陆昭猛地转身,箭尖抵住他心口：崔尚书连这等琐事都要监视
是铭记。崔珩突然握住箭镞引向自己胸膛,隔着春衫能触到结痂的旧伤,那年我奉父命巡视颍川,见你立在齐腰的冰河里捞灯,还以为遇着了精怪。他的拇指摩挲箭羽,后来才知,那些灯上写着寒门学子的名讳。
废墟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二十八宿的凤鸣哨破空而起。崔珩骤然扯下烧残的帷幕,露出背后完整的《新政十策》刻文——那些字竟是用硝石混着朱砂镌入石壁,经火淬炼后愈发殷红如血。
地动前三日,你命人刻的陆昭的箭尖刺破他衣襟。
是天地为证。崔珩转身任由寒铁入肉半寸,血珠顺着箭槽滑落,渗入寒门入仕的刻痕,就像七日前你我在冰窟……
记忆如潮水漫来。八岁的陆昭蜷缩在冰裂缝中,崔珩的狐裘裹住她冻僵的脚。少年哼唱的楚歌带着水汽,在冰壁上凝成霜花：魂茕茕兮不遑寐,目眽眽兮寤终朝……
为何救我陆昭突然发问,箭身因颤抖擦过肋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