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惊雷劈落时,我借着电光看见父亲脖颈后的青纹已爬满脸颊。他五指成爪扣住自己咽喉,指甲深深陷进皮肉,却仿佛在跟某种看不见的力量角力。墨斗坠地,朱砂线缠住他的脚踝,在青砖上拖出蜿蜒血痕。
去...后山...父亲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眼白完全被黑气浸透。又是一道闪电,我看见他大张的嘴里涌出墨绿色黏液,滴在青砖上嘶嘶作响。
我抄起门后的桃木剑冲过去,却被迎面袭来的腥风掀翻在地。后脑磕在棺材角上时,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父亲直挺挺倒下的身影,以及西跨院悬棺棺盖上浮现的暗红色符咒。
醒来时雨还没停。老黄狗在舔我脸上的血,堂屋传来杂沓脚步声。我挣扎着爬起来,看见镇长带着几个青壮围在供桌前。父亲仰面躺在地上,寿衣领口敞开,胸口赫然有个碗口大的黑洞。
心...心脏呢撑伞的赵郎中声音发颤。雨水顺着瓦檐浇在父亲尸身上,那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里竟钻出几条白蛆,在雨水中扭动着胀成拇指粗。
镇长用烟杆拨开父亲衣襟,倒吸冷气声清晰可闻。黑洞周围的皮肉呈焦黑色,边缘整齐得像被烙铁烫过。更诡异的是,伤口周围皮肤下隐约可见暗金色纹路,像是什么符咒的印记。
是尸毒。赵郎中掏出手帕捂住口鼻,看这情形,怕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。他意有所指地瞥向西跨院,那口悬棺正在雨中泛着幽光。
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突然注意到父亲右手紧攥着什么。掰开僵硬的手指,半枚铜钱沾着黑血躺在掌心。钱币边缘刻着细密梵文,中间方孔穿着半截红绳——这是湘西赶尸人系在尸首脚踝的镇魂钱。
后脖颈突然窜起寒意。三天前张猎户送棺时,我分明看见棺底渗出暗红液体,在青石板上汇成弯月形状。父亲当时脸色煞白,立刻用香灰混着鸡血把痕迹盖住了,雨丝裹着纸钱在风中翻飞,我攥着那半枚染血的镇魂钱,指腹传来针刺般的灼痛。铜钱边缘的梵文在雨水中泛着幽光,那些扭曲的字母组合分明是往生咒的逆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