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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明远抬头看孩儿，纳闷儿道“怎么还怕这肉块儿上有刚才我不是吃给你看了么，你要是还饿就都吃了。”
也许是吃饱了心情好，或者是觉得会把味道不错的饭菜让给别人吃的李明远不是什么坏人，孩儿的戒备之心放下了不少，也愿意跟李明远搭话儿了，一抹嘴，解释道“不是，我不能吃荤腥。”
李明远被他这回答的愣了一愣，看着孩儿明显有毛的脑袋疑惑道“你是出家的道士还是没来得及剃度的秃和尚”
完这句就觉得也不太对，若是出家人，恐怕连那点子肉汤的荤腥也不能沾的，难不成这孩儿是馋急眼了所以勉强破了戒，这么算来这鬼已经算得上很能忍。
然而孩儿又一摇头“师傅，荤腥吃多了嗓子会有杂音。”
李明远愣了一愣，才反应过来孩儿的话是什么意思“你是学戏的”
凭嗓子吃饭的伶人各有各的保养门路儿，听一个在京城红过多年的名伶起过，他保养嗓子的秘方儿就是在嗓子里含雪梨片儿，多少大红大紫的梨园行老板们，是一辈子都没怎么沾过荤腥的，甚至秦风也是和他同桌儿吃饭，见他吃的大多都是素食，少油少盐少味道的那种，李明远曾经以为那是个人口味，如今一想，才知道这大概是习惯成自然。
没有一个行当不辛苦，而梨园行这个虚荣着的行业里，名利双收的少，寂寂无闻的多，而无论名满天下还是默默无闻，自练功遭的罪或者是身份带来的白眼儿都不比旁人少一分。
世子爷突然就想起了秦风，他从儿流落在外被迫学戏的时候，是不是也像眼前这孩儿一样缺衣少食，是不是也曾因为怕挨罚，连一口到嘴了荤腥都不敢沾
李明远有些不敢想象，秦风那原该锦衣玉食、娇生惯养的侯爷，到底在他们所有人都瞧不见的地方经历了怎样不可想象的童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