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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槌敲响的刹那,顾明城的眼神像淬毒的刀。我抚摸着证人席的木质纹路,余光瞥见林悦作为污点证人被法警押入。她颈间戴着的电子监控环,正是我上月捐赠给警局的智能珠宝试用款。
2021年5月20日,你为何突然购买高额意外险公诉人展示的保单复印件上,受益人那栏的顾明城签名力透纸背。我举起证物袋里的蓝钻耳钉,金属托内壁的激光刻印清晰显示着购买日期:2021年5月19日。
旁听席响起骚动,记者们的镜头对准我颈间珍珠项链。当投影仪放出耳钉设计图时,周叙白突然起身:审判长,请允许我方展示关键物证。
他手中的天鹅绒礼盒打开时,我几乎捏碎钢笔。那是十八岁成人礼遗失的钻石发卡,此刻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顾明城的指纹——正是车祸当晚,他假借安慰替我整理头发时盗走的。
该物证经鉴定,沾染的刹车油与当年事故车辆成分完全一致。周叙白的声音像浸在冰泉里的玉,冷而润。我忽然想起车祸后住院的深夜,窗外总有小提琴声飘来《圣母颂》,原来不是镇痛剂的幻觉。
走出法院那刻,秋雨正细密地织着银线。周叙白撑开黑伞时,我闻见他袖口沾染的松烟墨香——与母亲书房里那方古砚的气息如出一辙。
沈氏老宅的拍卖会定在下周三。他将暖手炉塞进我掌心,鎏金珐琅的纹路正是母亲最爱的缠枝莲,周家会以合理价位拍下,等你准备好了随时过户。
雨丝斜飞着沾湿他肩头,我望着梧桐道上盘旋的落叶,忽然笑出声:十二岁那场火灾,救我出来的其实是你对不对他腕间的烧伤疤痕被西装遮盖,但虎口处月牙形的齿痕骗不了人——那是我在浓烟中恐惧时咬下的印记。
周叙白的喉结动了动,伞柄上的雨水汇成细流,浸湿了我们交叠的衣角。街角咖啡店的橱窗里,法式甜点师正在制作婚礼蛋糕,糖霜白玫瑰与他胸针的造型惊人相似。
去看样东西。他忽然转身,伞沿惊飞了栖在青铜狮上的白鸽。穿过三条街巷后,我们停在一家古董钟表行前。老板见到周叙白立即捧出檀木匣,里面躺着断裂的银色表链——正是父亲临终前嘱托要传给女婿的百达翡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