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14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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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打听了。老太太猛地打断她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那地方邪性得很,年轻人,听我一句劝,天亮就赶紧走。说完,她砰地关上了门,门栓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清晰。
林薇望着紧闭的木门,轻轻叹了口气。她早就料到不会顺利。档案里记载的云岭镇,在二十年前那场连环失踪案后,就成了媒体笔下的被诅咒之地,直到季默然被捕伏法,这里才渐渐淡出公众视野,却也从此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。
沿着主街走到尽头,林薇找到了镇里唯一的旅馆。说是旅馆,其实就是个带院的两层小楼,门楣上云岭客栈四个字的漆皮已经剥落大半。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梳着利落的马尾,正在柜台后用算盘噼里啪啦地算账,看见林薇进来,抬眼瞥了一下,继续拨弄着算珠。
还有房间吗林薇放下行李箱,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大堂。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山水画,角落里堆着一摞沾着泥点的雨靴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烟味。
有是有,老板娘终于停了手,双手交叉放在柜台上,但我得提醒你,我们这地方规矩多。晚上九点后别出门,尤其是别往东边走。她抬下巴示意了一下东边的方向,那里正是老槐坡的位置。
林薇登记信息时,老板娘盯着她身份证上的名字看了半天,突然开口：你跟二十年前来的那个警察,都姓林。
那是我父亲。林薇的笔顿了一下,指尖微微发凉。这是她第一次向人透露自己的身份。当年负责季默然案的刑警林建国,正是她的父亲。父亲在结案后不久就得了怪病,不到五十就去世了,临终前还常常念叨着棋子天元这些莫名其妙的词。
老板娘的眼神变了变,像是惊讶,又像是同情,还夹杂着一丝复杂的追忆：你父亲...林警官,是个好人。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串钥匙,二楼最里面那间,安静。看在林警官份上,房钱算你便宜些。
房间很小,只有一张床、一个掉漆的衣柜和一张靠窗的书桌。窗外就是连绵的青山,雾气像流水一样在山谷间流动。林薇把档案摊在书桌上,二十年前的照片已经泛黄,照片上的季默然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,戴着黑框眼镜,看起来文质彬彬,完全不像犯下累累罪行的凶手。
档案里关于受害者的记录很简略,只记了姓名、年龄和失踪日期。最大的二十二岁,最小的只有十四岁。林薇数了数,一共是十八名受害者,正好九男九女,符合九对阴阳子的说法。她的手指划过最后一页上父亲的签名,字迹有力,却在末尾处微微颤抖,仿佛承载着难以言说的沉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