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言序语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略群小说www.luequn.com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最后一句,我说得轻描淡写,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。沈砚之的脸色却瞬间变了,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心事,猛地站起身来,带倒了手边的茶盏。温热的茶水泼洒出来,溅湿了他的袍角。
胡说什么!他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被冒犯的恼怒,眼神锐利地刺向我。那锐利之下,分明是狼狈与无处遁形的难堪。
我平静地看着他,看着他袍角深色的水渍,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情绪,没有躲闪,也没有退缩。只是缓缓放下手中的账册,语气依旧平稳无波:茶凉了,泼了也好。换杯热的吧。我扬声唤道,云岫,给大爷换茶。
沈砚之胸膛起伏了几下,死死地盯着我,那目光里混杂着愤怒、不解,或许还有一丝被我点破后的虚弱。最终,他什么也没再说,重重地拂袖,转身大步离开了静颐堂,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室骤然紧绷又缓缓松弛的空气。
云岫轻手轻脚地进来收拾残局。我重新拿起账册,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,指尖却下意识地抚上小腹。那奇妙的搏动似乎又出现了,一下,又一下,微弱而坚定。这深宅的戏,果然比账本上的数字,要热闹得多。
3
日子便在这看似平静的深宅里,如庭院中那棵老槐树的叶影般,悄无声息地流转。
金穗成了金姨娘。她果然如我所料,沉默得如同一个影子。每日晨昏定省,她总是第一个到,最后一个走,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,不多说一句,不多看一眼。沈砚之待她,客气而疏离,甚少在她房中留宿,仿佛只是府里多了一件摆设。府中下人们起初还存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思,见她如此安分,渐渐也就习以为常,只当她是夫人身边一个格外安静的仆妇。
我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,身子也愈发沉重。孕中烦闷,常觉气短乏力。一日午后,暑气蒸腾,我在静颐堂的内室小憩,却辗转反侧,难以入眠。心口闷得厉害,像压着一块石头,额角也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云岫……我有些烦躁地唤了一声,声音带着点嘶哑。